阿德里安伸出手，想要为十字架上的他拭去额头上快要流进眼中的汗水，但那双手却想要更多。它们想要轻轻抚上他消瘦憔悴的面颊，用手心抚慰脆🗑🚻😢弱颤抖的睫毛，想要贴上那微弱起伏的胸膛，感受汗湿皮肤下的心跳，想要用手指安抚他因难耐而微微扭动着的身躯……
华光消散了，教堂里的一切迅速地灰败下去，眼前呼吸着的肉体又成了悬在十字架上纹丝不动的雕像，落满尘埃。世人不再感念他的牺牲，不再唱诵他的恩慈。他们拒绝认罪，拒绝承认上帝的🄞⚓权威。于是他的国再一次失落了，他的一切都失去了价值，他也成了空气中的尘埃。
阿德里安收回了痴痴伸向十字架的双手，他的双腿因长久站立而麻痹了，蹒跚地走下祭坛。尽管没有信众来做礼拜，长🉤🉑桌上还是摆放着圣餐。黯淡的银盘用来盛放洁白的圣体，雕⚗👞花玻璃杯中是殷🟈🛍🛉红的圣血。
“我们感谢无所不能永生的上主，把🝝🌌圣子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圣体宝血，赐予我们已经合理领受这神妙圣事的人，作为我们灵魂的真粮。”
阿德里安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拿起圣体放在自己的舌上，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滴暗红的酒液从唇边溢出，他用神父袍黑色的袖口擦拭干净，那一点红色便渗入了略微🌆☝褪色的⚗👞黑色织物中。
他想起自己十岁时第一次在教堂领圣餐的情形，神父将圆圆的饼放上他舌头的动作温柔而坚定。当他想要伸手去接酒杯的时候，老神父慈爱的微笑了，告诉他要等他长大以后才可以饮用圣血，领受主更多的恩赐。年幼的阿德里安望着教堂十字架上的耶稣，再🔓看向远处杯中红色的液体，想象那是从主流着血的手掌心流淌出来⚈，一滴一滴流进剔透的玻璃杯里。他好像懵懂地感受到了什么是欲望，什么是贪婪，却不知道那是从何处生发出来的🍙🈢。
他在十七岁时选择了神职，🁻🕿以侍奉主作为终生的志业。阿德里安在房间里还放了一尊小小的耶稣受难塑像，他总是长时间地跪在耶稣像前读圣经，时常秉烛祈祷到深夜，神父们都夸奖他勤勉虔诚。后来，老神父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旧教堂一座接🞻🙙一座地被推平，他成了这个教区最后一个神父。
在旁人眼中，他是牧羊人身旁最忠实的犬。
阿德里安曾经坚定地相信主的血肉顺着他的食管进入他的身体，就能使他的生命延续，灵魂充盈，也曾固执地认为🞣🕾只要一遍又一遍地诵读经典就能净化他的内心。但是近几年来，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体内某处在🎗👍🇩一点点干瘪枯🏒🙞竭，好像他灵魂中那支光明的蜡烛越烧越短，微弱的烛光将要被黑暗吞噬。他生病了，但这种病痛的折磨远不及他心灵上的罪责带给他的煎熬。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一个罪人。
随着青春期的到来，他就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欲望是不正常的。没有人像他这样，一看到那双光裸的脚掌和小腿的线条就面上发烫，想到那根粗长的铁钉从血肉中慢慢抽出时如何蜷缩的脚趾，凝结发黑的血洞重新撕裂，流出的鲜血如何温热咸腥，然后他如何虔诚地捧起流血的双足贴在自己的胸口，一手掌握那纤细无力的脚踝，爱抚过修长瘦削的胫骨，一直向大腿深处缓慢爬行……或是站在十字架下，接住那具失去了固定的软弱身体，精疲力尽的双臂无知无觉地垂在头顶摇摇晃晃，颈侧轻轻摆放着失去了呼吸的面庞，瘦得只剩最后一点肌肉的腰肢软绵绵地塌陷⚉🏧🜡在他的臂弯里，然后他像献祭一般托举着他美丽的身躯……
没有人像🂣🐧🂑他这样，想知道用舌头舔舐过那一根根肋骨是什么滋味，想了解那胸膛上的乳粒是否会随着舔弄肿胀颤栗，想用自己的双唇吞🍓🇪咽那双干裂的嘴唇间溢出的痛苦呻吟。那些跪在十字架前的漫漫长夜里，他想的是自己如何跪在死去的耶稣身旁，俯身亲吻他长发下轻阖的双眼，解开他身上唯一用来蔽体的麻布，用湿润的海绵擦拭他的身体，将那屈起的双腿轻轻伸直打开，一点点探进腿间紧窄的内里……他口中反复诵念着圣经，企图压抑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抬起头来，镜中忽明忽暗的是他充满情欲的眼睛。
无论是童年时那个羞怯的邻家女孩，还是长大后爱慕他的美丽的成熟妇人，都没有让他的心再产生过那样的悸动。可是他毫无办法，那具被束缚着的身体到了他的眼中🟂🚑就是无法形容的🌻🄕性感和诱惑。在他最血气方刚的那几年，严重到只消朝十字架上的那人投去一眼，腹股间就会燃起淫邪的火焰，烧遍他的四肢百骸。有时，他甚至会责怪为什么那十字架上的男人要这样美丽，仿佛他的欲望都是美丽的过错。
他曾认真地想，如果真能到主的近旁，他也许会成为犹大，只为了看那个完美圣洁的男人知道自己遭受背叛后脸🜇上苍白脆弱的神情，他会阴暗耻辱地躲在他的席间，看他悲伤而又宽宏地饮下杯中酒，看粗鲁蛮横的士兵将他反抗的身体按在地上捆绑，看他衣衫不整地被押送审判。上帝之子🜤🄃，耶稣基督，被剥光了身上的衣服，却坦荡慷慨地躺在十字架上，荆棘的尖刺扎出的鲜血顺着长发一滴滴流下，一根铁钉骤然穿透他掌心的纹路，五指痉挛般张开，瞳孔一瞬间失去了焦距的模样，好像真实地发生在他的眼前，印刻在他的脑海里。阿德里安就像条阴暗的毒蛇，⚉🏧🜡盘缩在男人温暖的衣服里，被皮肤下的心跳诱惑，一口将尖锐的毒牙刺进那美丽的胸乳。
长年以来，他想方设🟋法掩盖自己真实的欲望，🛬每夜都因羞愧和罪恶而难眠。
阿德里安一颗颗解开了神父🁻🕿袍的扣子，那一丝不苟地扣到喉结的黑袍子，松散地落在他的脚跟，然后是内衣、衬裤、鞋袜，他一件件除下，直到一丝不挂，他裸裎地跪倒在祭坛下，与此同时他灰蒙蒙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头顶的十字架。空旷的教堂里，赤裸的神父跪在耶稣像面前，手执一根黑色的粗毛马鞭，狠狠地抽打在已然布满伤疤的后背上，清脆响亮的抽打声伴随着忍痛的闷哼，回响在教堂里面。他一下一下地打着，细小的鲜红的血珠从红肿的鞭痕上渗出，冷汗涔涔地从额头滑落。汗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失神地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颤抖的双唇不停地忏悔着自己的罪孽。
“淫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