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同病相怜之人的同情,谢微总是对她抱有一些莫名好感,虽然她头顶的数字并不高,但谢微想着,一厢情愿的友好罢了,又不关她的事,也无须什么回报。
他轻轻掀开一片瓦。
屋内的尹佳期,跪坐在桌前,小小的桌子上摆了一只香炉,供了两盘瓜果。
她虔诚地闭着眼睛。
“老天爷爷,月老公公,王母娘娘,观音菩萨,你们能听到吗?我不想攀高枝,也不想嫁去权贵人家做什么正房太太诰命夫人,我唯一想的,只有嫁给逵哥哥。”
女孩的声音轻轻的。
“或许有人说我傻,说我笨,放着大好的荣华富贵不去享受,偏偏看上一个杀猪的,可杀猪的难道就不如那些有权势的男人吗?我认得的高官显爵,家里三妻四妾,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好人,一辈子给他洗衣服纳鞋底,难道要求很过分吗?”
“皇帝是个好人,可我与他并不相配,他也有了皇后娘娘可以珍爱疼惜,干什么就要我去打搅他们呢?”
谢微听到这里,把瓦片盖上了。
一抬头,旁边三个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尹汉宁崔卫国两个的眼神都充满了调侃,张宜则是平静无比。
谢微一想,再不澄清就出问题了:“......咳咳,那个,我跟皇后并没有她说的那么亲密。”
......
终于等到了值守换班,谢微等人饿得眼冒金星,飞速翻滚出府,坐上马车冲进静园,蹭吃蹭喝了一大顿,连吃带拿地离开后,谢微还要马不停蹄冲进宫里——他奏折还没批。
批奏折批到昏天黑地后,两眼冒金星的谢微呼出一口气,将笔一搁,一众宫人端着他飞快跑回寝宫,他才得以躺床上翻滚两下子。
张宜从小福子手里接过一盏参茶,放在桌边。
谢微揉揉眉心,起身浅尝一口后放下,抬眼就问:“你晓得如何逃过太尉的追杀吗?”
“这些自有丹阳侯爷摆平,臣能做的唯有规划路线。”张宜的声音在夜晚时分显得尤其低沉,轻得好似在耳边呢喃:“陛下真要帮尹小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