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当然要准备。”金不换并没有忘记这件事,只是仍觉难以释怀,“可是周满,明知是毒,你偏还要服,到底是有多大的一出戏想唱?”
无论如何,他也不至于怀疑她是活腻了想寻死。
周满却好似不明白:“戏?”
金不换便凝望她这一张过于平静、过于镇定的脸,无比肯定:“你连对赵霓裳施以援手,都要图报,对上旁人更不可能愿意吃一点的亏。你若主动付出一分的代价,必定有人要倒大霉。”
周满“哦”了一声:“原来是指这个。你是担心吗?”
金不换道:“我担心什么?你有恃无恐罢了。”
方才他听得分明,泥菩萨在同她吵架时,清楚地说了一句“就算眼下毒轻能治”。
他轻哼道:“他于医道向来谨严,若此毒无解,不至于轻易说出这句话来。既是有解,那你为了自己的目的,再服几丸自然觉得无妨,顶多气死尊泥菩萨……”
岂料周满摇头:“不,我指的不是这个。”
金不换一怔:“什么?”
周满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担心我连累到你吗?”
金不换闻言,先是错愕,随即才明白是自己会错了意,忍不住笑了起来:“周满,你知道我为什么甘冒奇险,来找你合作吗?”
周满道:“你怕死,而且无利不起早。”
金不换目中便异彩闪烁:“不错,无利不起早。你同陈寺两度交手,一次重创他,一次杀死他。可以说,在剑门学宫大部分人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你已经在外面大开杀戒。两次胆大包天,偏偏又两次全身而退。我实在不担心你连累到我,反而怕你连累不到我。”
周满一笔一笔,总是同人算得太清楚。
可人与人之间最深的联系,往往是算不清楚的。
她望向他,有一会儿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