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看热闹的宾客不少,此时却齐齐噤若寒蝉。
他们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九公主虽然是质子归来,但她的身份依然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儿。
他们今晚的行为是藐视皇权,是把公主的脸面踩在脚底,皇上若是知道,就算不治罪裴驸马,也会处置几个垫背的。
郁棠冷眼看着院子里众人,嗓音阴恻恻的:“都跪下。”
众人看着裴修竹那副惨状,双腿一软,不自觉地跪了下来。
郁棠轻轻闭眼,在等待大夫到来的这点时间里,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裴修竹是昭武二十六年的状元郎。
二十二岁的年纪,不但学识渊博,容貌亦是俊秀出众,甫一被钦点为状元,就成了京城贵女们眼中第一号佳婿人选。
朝中百官亦有将他择为女婿的想法。
那个时候的郁棠年方十四,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觉得状元郎生得不错,除了容貌和学识之外,最重要的是一身气节。
像是雪山上那一株不易采撷的高岭之花,浑身充满着清冷出尘的贵气,对待每个人都是淡淡的,不卑不亢,矜持有礼。
父皇见她对状元郎有兴趣,提出给他们赐婚。
郁棠欣然同意。
裴修竹虽谨遵旨意,但对待郁棠一直不冷不热,彼时的郁棠觉得他有骨气,不为权贵折腰,不失君子风骨。
满朝文武如他这般的男子极少极少。
郁棠对他嘘寒问暖,有求必应。
正因为有如此气节,当昭武二十七年,殷朝兵败之后,裴修竹在朝中提出送一位公主过去做质子,来达成跟东澜的停战协议时,满朝文武才没有怀疑他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