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民安将手紧了紧,心里莫名被狠狠剜了一下,威胁她回京陪伴失忆的姜元末便罢了,怎么倒还要求腿疼的她眉花眼笑呢,果然,人的悲喜五感是不能互通的。
她在王府有什么值得眉花眼笑之处呢。
要她像旁人一样笑这位贤妃是妾,笑姜元末是妾生子么?
“娘娘,昨夜民安是眉花眼笑的。并无不妥之处。”
花南薇闻言,刚给婆母梳好头,打算放下的梳子猛地攥进手底,她当然眉花眼笑了,昨夜王爷当众给她父亲下不来台,半夜又唆使王爷来拔去属于她的定情信物木头钗,苏民安多威风呢!
姜玉心疼起花南薇来,碍于贤妃在,不好说什么。
贤妃看见苏民安的膝盖在疼的作抖,曾经那剑伤,连骨头都露出来了,心里莫名很有些疼,但又转而为自己的妇人之仁感到不应该,如果是好人,末儿能在刺客斩她双膝时视若无睹么,自己不过是对曾经自己付出的母爱感到不值得。
“你知道本分就好。不要仗着王爷如今失忆淡忘了你的卑劣的为人,便拿乔变着法的让王爷心疼你。太过了头,等他清醒了,不知要如何生你的气。你也不想再在他手底下受罪一回吧。”
苏民安淡声道:“我没有不知本分。”
贤妃因着还要去给太后问早安,便将手递给了康姑姑,而后问苏民安道:“昨日夜里,你家爷可犯头痛了?”
苏民安一五一十道:“昨夜头痛了一会儿,民安给他揉了额头,后来睡下后,睡眠还可以,总体服用解药后,在逐渐恢复着。”
贤妃颔首,打量着苏民安,但见她双膝抖的不住,脸色也因为剧痛而变得惨白,耳边突然响起民安曾经依赖的叫她‘阿娘’。
到底是个自小没娘的孩子,是被末儿捡回家的小流浪猫,心下猛地一软,可这下场是民安自找的,谁叫民安心术不正的截取南薇的功劳,害南薇和末儿隔阂了十数年,南薇受了多少委屈,被末儿记恨了那么些年。
都怨苏民安。
“行了,你起身回房吧,你家爷起身见不到你,又要四下里掘地三尺了,可莫叫他掀了南薇父亲的大安寺别院。你果真凭一己之力,搅和的我一家子不安宁。”
花南薇心想,苏民安一定很渴望做贤妃娘娘‘一家子’中的一员吧,不然抢她功劳干什么,真是坏死了,灯笼会上不知苏民安又会玩什么花招欺负她。
苏民安听见起身二字,便如得到了特赦令,准备起身,可即便跪了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却起身困难极了,她在扬州,在沈正林的呵护下,已经四年没有行过跪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