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就是八十年代,袜厂建厂了,你别说,袜厂的老厂长,别看是个文质彬彬的大学生,眼镜底下,还真不是一般的人,袜厂那时候就在这附近,他就看中了这个宽敞的老宅,然后给领导写了信,说既然是军阀遗址,虽然谈不上是如何重要的文物,但如果直接拆除,还不如给保护性的利用起来。”

      “也不知道他私下里用了什么手段,不但批到了这个宅院改造为宿舍,还从他改造了之后,这里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些不符合常理的迹象,比如像你们这样,在楼道里走失的、甚至偶尔还有人半夜三更听到过两个女人争吵摔打……但总之,之后就没出过人命了。大家遵从厂长的指示,楼道少耽搁,晚上不出门等等。看不见的东西闹归闹,住在这里的大家也就慢慢习以为常,阴阳两界,相安无事了。”

      “直到七天以前,唉,”仇爷又叹了口气,“租住在这里的那个女孩子,她这么一死,恐怕……就要打破这个地方的平静了……”

      见我们不太理解的眼神,仇爷解释说:“你们不住这里还不知道,楼梯间的‘黑雾’,我暂且这么叫吧,已经消失很多年了,是自从那个女孩死后,这才重新出现……所以你们看,这栋楼,这几天能搬出去老邻居基本上都搬出去了,只剩下老头子我这种,没地方去的孤寡老人,在这活受罪了。”

      我心底的恐惧就别提了。

      我止不住冷汗,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单单一个点外卖的女鬼,就已经足够让我生无可恋了,谁知这后头还有这么多让人发毛的恐怖过往,被掐死的九姨太,被虐死的二姨太,被枪决的管家和下人,以及那场仇爷说得不明不白的大火,那场火难道就那么巧,没有人罹难吗?

      身后那扇苍老的木门,此刻就像不断有丝丝的凉气从门缝往里灌,让我感觉从头到脚浑身冰凉。

      “马舅,快点让马舅来舅我们!”老张忽然想起了这个。在这个关头,的确马舅是我们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仇爷问:“马舅是谁啊?”

      他想到这里,我们几乎同时去摸自己的口袋,想掏出手机,可是手机……手机早就被我们掉在了楼梯间,不知去向的那种。

      仇爷见我们没答话都在翻兜,问:“你们找什么?”

      我想起仇爷早就站在楼道口,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瞎子一样上上下下的走了那么久,连忙问仇爷:“对了仇爷,我们在楼梯间的时候,手机掉了……您有看到吗?”

      “不就在这嘛,”仇爷撇嘴一乐,口里的牙所剩无几。他从裤兜里拿出两支手机,老张说了声谢谢仇爷,一把接过来,把我的递给了我。

      没想到我们的手机还真是被仇爷给捡了。

      我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发现手机确实是被关闭了闪光灯,此外除了信号微弱之外,其他一切正常。我突然发现我没有马舅的手机号,左思右想,却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拨打的人。

      我想起一件事,突然又一阵后怕。为什么仇爷可以捡到的手机,却不在捡起手机的时候,直接就救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