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果然俺又找到一间破窑洞,正好窑洞里暖和,俺娘几个就跐溜跐溜的钻了进去。
也不打扫,天黑了就挤在一块呼呼大睡。
睡了一夜后,俺个个都饿得快疯了,但是她不起身也不吭声,挤在一块取暖。
可是娘像是睡得太死了,就是不醒来(其实娘最近老是这样,她夜里睁着眼睛叹气,白天就昏昏地睡)。
二妹是俺们几个中最欢实的一个,她等不下去了,就悄悄地跟俺几个说‘咱别等娘了,咱自己出去找吃的吧,说不定能找到好吃的也给娘带回点,叫娘喜欢喜欢。’
俺几个都被她末后几句话鼓足了劲,自从被人骂做贼被迫流浪,俺还没看见娘喜欢过一回呢。
俺几个看看娘还昏睡着,就像耗子一样没声没响地跑出屋子去。
草地上还是刺骨的冷啊,俺的小脚一挨地都跳着脚叫起来,草碰到脸上凉得像冰碴子,草地踩上去硬得像冰舵子。
找吃的真是太难了,俺一下子被眼前白茫茫的草地敲碎了企图找到好吃的美妙幻想。
我们瑟缩着又缩成一堆,谁也不敢看谁,都怕看到彼此眼里的泪。
二妹最后怯怯地说,要想吃饭,除非,是去冒着烟的人家偷。
俺们都吓坏了,俺都知道娘就是被个小偷的名声给害成这样了,俺的家也没了,俺娘都不像娘了,俺可不敢再在个陌生的地儿给娘挣个小偷的名儿了。
俺怕刚刚得到的家也要被捣塌了,俺娘几个又要开始流浪了。
俺姊妹几个就空着手缩回了窑洞里。
窑洞里黑洞洞的,俺娘还昏天黑地的睡着,她那个僵硬的后背那么冷酷,好像根本不管她的小宝贝死活了。
俺都没有看见俺老二不知啥时候跑出去了,她不甘心,又去找吃的了。
等屋里猛地刮进来一阵冷风后,二妹从外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