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难过地说:“贵平昨天上夜班不在家,今天上午该在家睡觉,那老婆子肯定跟他告状,非逼他打我不可,贵平虽然疼我,可是他又不敢违抗他娘的命令,所以他又得作难了……”

    我知道贵平是个老实人,平时很疼媳妇,但又不敢抗母命,娘对媳妇的呵斥叫骂他只能保持沉默,再偷着劝慰媳妇。

    这样的男人很不容易也很令人生气,仅次于渣男。

    我跟小枝说:“小枝姐,你听我说,一个男人既然娶了媳妇,就不单单是娘的儿子了,更是一个人的丈夫。作为丈夫,最起码得能保护自己的媳妇,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这还算个男人吗?”

    小枝为她男人辩解:“他说她妈是寡妇,自己养大他不容易,我该跟他一起孝敬他妈。”

    我简直要发脾气了,“孝敬没错呀,可是你也是你爸妈养大的,他孝敬过你爸妈吗?”

    小枝一下子噎住了,她咬着嘴唇说:“我婆婆一根柴火棒都不许我拿回娘家,还不许贵平跟我回娘家,哪来的孝敬……”

    我冷笑:“你觉得这公平吗?”

    小枝咬住了嘴唇,忽然她愤愤地骂自己一句:“我真贱!”

    我和妈都吃了一惊。

    我发现,小枝虽然憨,并不是无底线的憨,她只是被婆婆欺压惯了。

    刚才在她娘家,她二姐夫朝她吼,她不是护着自己吗,还挺刚的。她认定她只是缺乏引导罢了,如果自己用心点拨,她还是能“翻身做主人的”。

    我又添上一把柴:“小枝姐,你记住,横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枝两眼盯着窗外,重重地“嗯”了一声。

    我们回到村里,小枝下车回她家了,我们回自己家来。

    家里又聚了一群看事的,看见我回来都高兴地迎接,我顾不上喝口水就坐到供桌旁让兰兰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