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两只手,撑得起家,护不住两个人。
焚烧的坑甚至都没有挖开。
尸体扔在屋子里,火就燃起。
还有人没有咽气,男子被扔进去的妻女还在叫着“相公”跟“爹爹”,救命救命!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难道让你们出去染及大众吗?要为更多的人着想啊!那些未曾染病的人,也怕!”
“谁来救救我们,六小姐,你在哪里!天花你救了我们的性命,现在你在哪里!”
“求苍天垂怜,我们没有做过恶啊,求天神保佑我们!”
“我才刚娶妻,我妻才怀有身孕,还在等我归家!”……
东巷乱成了一团。
官兵已经把东巷给围堵了起来。
哭嚎之声,响彻云霄。
南绛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在快要靠近济民堂时,便在雨里转身,朝着西疆的方向重重跪下去,双手交叉贴在胸前祈愿:
“阿爹,阿娘!女儿承担巫族使命,选择做圣女,当巫医之前,你们就曾说过,一行有一行的责任,每个人都要挑起自己的职责之内的担子,圣女跟巫医都意味着牺牲,事到临头时决不可退缩。当初南绛不懂,如今都明白了!”
“今日,南绛虽身在大周,医治的是大周百姓,但人命就是人命,无关地域。若是南绛不幸染病亡故,那便是光宗耀祖,不辜负当初从医的决心,更不负做巫族圣女的路!阿爹阿娘,女儿今日,要挑起自己的责任,若生则满门荣耀,若死,则光宗耀祖!”
南绛朝着西疆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
再起身时,娇弱的身子,面向了那些眼中含泪的哀哀等死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