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子哽咽,“阿龄,爷爷是心疼你。”
傅霁龄眼底透出嘲讽,“这根手指断了十七年了,现在才来说心疼,不觉得太迟了吗?”
傅老爷子颤抖着想要去握住那只手,反被傅霁龄毫不客气地挥开,“你知道它是怎么断的吗?”
他笑了笑,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是被我自己的牙齿硬生生咬断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
心脏仿佛被尖刀捅到,傅老爷子疼得说不出话来。
早就猜到他过得不好,可是当血淋淋的现实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时,还是难以接受。
他捂着心口不忍再听,“阿龄,别说了……”
傅霁龄笑出了声,“这就听不下去了?可我却是实实在在地经历了!
那年我才七岁,换牙期都还没有彻底过去,可是为了活命,我别无选择,你能想象那种切肤之痛吗?你可以选择不听,我却没办法选择不去承受。”
傅霁龄习惯性地用左手揉捏着那半截小指,畸形的残肢在他的揉捏下微微变形,也变得更加苍白。
看着傅老爷子颤抖的眼神,他嘴角噙着一丝不屑的笑:
“那场大火之后,我就被白羽会的人给带走了,待在他们身边每天干的都是制du贩du的勾当,我那时候年纪小,能做的就是仗着自己的年龄优势给他们打掩护,那次判断失误害他们失去了一批货,带头的老大当场掏出枪对准了我。
那两年见过太多一枪爆头的场面,那种肝脑涂地的恶心场面曾让我很长时间都在做噩梦。
看着那枪口,我真的吓坏了,害怕到当场尿了裤子,站在旁边的人都笑了,笑着骂我是个孬种。”
他说着转头将视线转向傅梵逍,语气平静地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可我完全顾不上要什么尊严,就只想活着,当时的我特别渴望能有个人站出来把我带走,我当时就想到了你们,我所谓的亲人。
我特别希望你们其中一个能够突然出现把我从那可怕的枪口下救出来,因为我太害怕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的那种恐惧,我甚至没底线地想着,只要你们能救我,我就原谅你们,甚至是傅绍元,我都是可以原谅的,哪怕是他害死了我的父母。”
说到父母他哽咽了一下,眼底随即透出嘲讽,“可结果呢,没人救我,我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