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玄隐殿中忽然起了喧闹声。
一队锦袍红甲的执金吾卫拥护着一位身容华贵的老者从中走出。
而原本坐靠在殿门一侧的云家大阴阳师早已不知所踪。
那位华贵老者的脸上还有些许血迹,华服及衣袖处更是沾染了大片的猩红。他无心清理,也不会清理------说来,这也算乱臣贼子谋逆无关痛痒的直证。
策划谋逆行刺,好大的罪名。可相对于这一夜帝宫之中诸多变故,又显得苍白而不值一提。
“皇帝陛下万岁。”随着老者入场,全场圣战王师步骑尽皆跪地,齐道万岁,声成洪流滚滚。
年轻的圣战王亦持矛半跪,龙舞虽然负伤极重也不愿自免,也跪下了身。
凌氏之中,除了凌云凌拭二人不行跪拜只拱手相迎,其他亦作跪礼。
来人,正是当今圣上------神武皇帝。
身为叛逆之魁首-----枯木般立着的迦夜皇子对照一宫恭迎显得突兀无比,所幸他还有三千多个为他一起不跪的赤鸾卫众。
满宫洪福齐天之声,仿佛庆贺着这一夜清叛之行的大胜。
朝阳愈上,晨熙愈盛,越就衬得一夜之下来自于天下反叛者的血污越是荒谬。
“哈哈哈哈····”迦夜皇子在万岁声中忽而大笑。就好似这一片片万岁之声都是向他道来。
神武皇帝的尊驾就停在圣战王师之后,和他隔着重重金甲,也隔着皇权帝位。
纵然,他是一人之下的镇南王,代行着南界半壁江山的监理职权。可皇子终究只是皇子,皇帝终究是皇帝。
半步之遥,云渊之别。
迦夜来到这,就是想跨过这半步的距离。甚至此行,多少还有金甲之后那位的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