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很冷,令那九天上的月与它投入翅中的影子都一并沾上了肃杀般的寒气。
几只硕大的黑色鳄首迎着月辉,时不时仰着,张开猩红大口贪婪的吞食着这一院洒入的月华灵气与寒潭中凛冽的寒气。
院子只有东西两个方向留下了仅可一人通行的狭长竹桥连接着院里墙外。
两座竹桥的起点正是这院子和寒池的正中心------搭起的石台上,建了一座竹屋。
-------一座不丈六方圆的小屋。
那些大鳄贪婪而又畏惧的环守在竹屋下的寒池里,竹屋下的石台几乎悬座于寒池上------仅仅八根尺圆的石柱拱立着。
竹屋上没有任何灵言符咒,和院外那几重都不同,竹屋本身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一间竹屋罢了。
--------难以想象,它是凭什么镇住这一池的大鳄、院外几重的穷凶极恶者以及那些极危邪灵的。
世人知之者少。
都以为镜明司从外围第四环开始往里关住的都是越来越穷凶极恶之徒,每一层院墙所刻印的法阵也会一层更胜一层。
极少有人知道镜明司到底有多少重,更不知最里面一层又住着和等人、何等风物?
------其实镜明司最里面一层永远都只长住一个人,只住一个能镇住往外数重煞气、不被邪戾之息所侵蚀的人。
镇不住池鳄、镇不住数重戾煞,也便不配住在这一竹屋里,也便不配为镜明司之魁首。
是故,哪怕是官途吏治再腐朽,镜明司主永远不会是个废材。
他会死。
今夜,西城镜明司最里的竹屋里烛火仍亮着。
烛火微微,不够亮,却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