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祈夏也很喜欢咖啡馆的工作,不仅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客人,同事们对她也很照顾,知道她家里养花后,大伙儿有时还会把废弃的咖啡渣留下来叫她带回去堆肥。
但教务处的助学岗位有限,她不可能人不来了还霸占着位置不放。
店长也明白这一点,劝了几句便很遗憾地叫花祈夏有时间多回去看看。
“嗯……我给大家带好吃的……没别的事了,学姐再见。”
闻人清和开完会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一抬眼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刚挂掉电话的女孩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手机一角抵在花盆上轻轻地敲,直到蹭掉了上面的浮灰,露出复古斑驳的花盆纹路。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此刻微敛着,闻人清和眼神犀利,他清楚地看见有一丝怅然从中划过却又匆匆溜走,进而更多的犹豫与思索浮了上来。
那枝翠绿的塔松枝叶在她指尖压出一弯柔软的弧度。
听见脚步声,花祈夏转头望过来。
闻人清和鼻梁上架了一副蓝光眼镜,遮住了眼底隐晦的疲态,他应该是刚到就忙着开会了,还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身上依旧穿着那身衬得他肩宽腰窄的双排扣戗驳领西装。
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脖颈,铁灰色的条纹领带也糅出了细微的褶皱,那股经典的绅士老炮风度被削弱了几分,反而透出一种随性的洞悉与杀伐。
他从铺满酒红色地毯的长廊一步步走过来,宛若在谈判桌上巡视的狮子。
看来他刚刚的会议并不轻松。
“抱歉,我不是故意在你打电话时靠近的。”
“啊,没事没事。”花祈夏对闻人清和的道歉有些诧异,她连忙收拾好情绪,扬起嘴角,“您开完会了?快下楼吃饭吧,大家都在。”
“您?”闻人清和眉尾上剔,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无奈的笑,“我第一次在情侣活动中听见敬称。”
花祈夏对老师和教授天然就带着一股敬畏,她不敢说比起闻人清和在商业领域的领航地位,她更尊敬对方的学术成就,只敢远观,压根没敢把对方当作和自己身份相同的活动参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