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赐了金顶玉葬,便是朝中重臣也未必能享其殊荣……虽说是因我而死,但你我现在确实没有办法还其公道。”叶贞暗了眸色。
离歌颔首,“我自然是知道的,左不过还是不甘心。”
叶贞顿了顿,仿若看穿了离歌的心思,只能轻叹一声,“那你自己小心点,莫要过了。”
“好。”离歌羽睫微扬,眸色锐利如刃。
欠的债就该还,若然一味的逍遥法外,如何对得起冤死的亡魂?午夜梦回,无常索命,难道就不觉害怕惊惧?血债无法血偿,那就拿良心来偿。
洛云中不再策马,而后入了马车。自从毒烟事件后,洛云中的身子虽说稍有好转,但不知为何这一路上却又开始恶化。起初只是疑神疑鬼,如今到了夜里总是噩梦连连,梦呓不断。日不成眠,夜不成寐,整个人瞬时苍老不少,连带着原先不怒自威的眉目,也是黯淡失色。
汤药不曾断,军医也是束手无策,只道是心病。
毕竟元烈之死……
杀了自己的过命部下,许是会心生愧疚的。
安营扎寨,轩辕墨与风阴开始处置回朝事宜,叶贞便与离歌远远的走开。两人一左一右的走在临近军营的小树林里,沿着小溪边坐下。士兵们远远的守着,不敢靠太近,也不敢走远,生怕上次劫人的事情再次发生。
皇帝下令,寸步不离。
“即将回朝,收了把戏,免教人看出来!”叶贞坐在小河边,笑着看她。
离歌凝眉,“如今正是药效甚好的时候,我不甘心。元烈死不瞑目,我岂能放过他!”
叶贞颔首,“我知道,何况这元烈是为我而死的,但你别忘了,只要他还是盈国公,就不能死在你我手上。这满门的殊荣一旦闹起来,可不是你我能担当的。”
“我自有分寸,药量不重,就是让他成日无法安然入睡,夜夜受良心的谴责罢了。”离歌轻叹一声,“叶贞,我……”
“你想说什么?”叶贞凝眉,看着离歌欲言又止的模样,“你素来不会说谎,我也不会瞒你,你只管说便是。能做的,我一定为你做。”
离歌点了点头,“我当然晓得你的心思,左不过……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