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儿子语气中透露出的那股绝望，陈问梅叹了口气：“这个社会是残酷的，你跟那女孩关系很好？”
“怎么说呢。”
陈毅窝在那，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是坤叔的私生女，当初我跟她一起拿了赵老二的彩头，一起从澜水闯了出来。”
“前几天她过生日，我俩吃了顿饭，我送了她一支钢笔，然后我俩一起在街上走了很久，那天下雪了，她挽着我的胳膊，我还跟她约好，今天春节让她来跟我们一起过。”
“妈妈，我就感觉，挺突然的。”
陈毅说着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他用力抹了一把。
“我没想哭，可就忍不住，我就不能想，她特别痛苦的躺在我怀里，她还拿着送我的围脖，你看，就是这条。”
“她想给我戴上，也想让我救她。”
“可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真的！”
陈问梅心疼的看着儿子，她缓缓坐起身来，将陈毅的脑袋搂入自己怀中。
这一刻，陈毅再也忍不住了，他嚎啕大哭，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陈毅想让自己表现的坚强一些，他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冷血，残酷，随时都有意外发生，自己想要在这个圈子生存，就得变得冷漠，他还告诉自己，何晴就是自己的合作伙伴而已，两人一起管理赌场，一起赚钱，她死了，换个人就行了。
但这一刻，在母亲的怀中，陈毅给自己建立的防线完全坍塌，他用哭声承认了自己的软弱，承认自己并没有那么冷血，承认自己，真的很在乎何晴。
非常在乎！
陈毅哭了好久。
陈问梅没有出声安慰，就这么抱着陈毅，直到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