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刚道,“你也知要吃要喝,眼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河流,若在此歇脚,去哪儿要水?”

    秦二娘噎了噎,讪讪然吹捧了句,“还是差爷考虑周到。”

    “我们走过那么多流放之路,有足够经验。”程刚冷哼了声,“我今个儿把话放这儿了,路如何走、何时歇息、要你们做什么,统统是我们说了算,你们只需服从,不可质疑与反驳,否则,鞭笞二十,还得劳役。”

    秦二娘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吭声。

    ……

    正值秋老虎,即便太阳快下山,日头还是很大。

    秦家族人在蜿蜒盘旋的山道上,艰难跋涉。

    饥饿交迫,脚底的血泡都磨破了,每走一步,都似有烈火舔舐,钻心的疼。

    许多人心中都有过想死的念头,可看看身边的人都还在咬牙坚持,便又会凭空生出些力气。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时,经过一处村落,看到那袅袅炊烟,鸡犬之声不绝于耳,大家很想就此安顿下来,眼神都流露出想在这里过夜的渴望,让那颗不安迷茫的心,有个栖息的地方。

    从前他们瞧不起农民,一口一个贱民叫着,而今却希望成为他们。

    再贱、再卑微,过得也是安稳平静的生活,不像他们,得在恶劣的流放之路上艰难挣扎、求生。

    有些人斟酌着想和老胡开口停下,然而这时,另一条路上,却出现了另外一支队伍。

    那也是一群流放的犯人,男女老少都有,身上有伤,沉重的脚镣磨破了他们脚踝,导致他们脚步蹒跚。

    差役挥动着皮鞭催促,“快走,莫要拖延!”

    犯人面容苍白,浑浑噩噩,有个老弱妇人不慎摔倒,差役手中的皮鞭便雨点般落下。

    有人想要扶起她,却被差役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