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深受太皇太后喜欢的张璧,要比他重要得多。
他谨慎惯了,头一桩事情便是开口道:“我不是世子爷,爹爹没有给我请世子。”
对面的黄门们愣了。
张璧却是没有放在心上,只道:“是不是天庆观里要祭祖了,终于又发现少了你,才把你叫了去?”
他倒是有些高兴,又看了看角落的漏刻,道:“已经这样晚了,你回来要来不及抄书了,等我明天帮你同先生说。”
对面的黄门们没有搭腔,也没有解释。
赵昉郑重地同他说了一声好,旁的什么都没有带,却是鬼使神差的,把那一只张璧才画好的肥鸟小心地收了起来,因卷起来就没有地方收,又怕叠了伤了图,便贴着胸口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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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还有一队至少编制数十人的禁卫。
赵昉越发地觉得奇怪,悄悄地往后缩了缩。
他朝着车窗被风吹起来的缝隙往外看。
今日路上的行人格外的少,人人都匆匆忙忙的。
车厢里头除却他,还有两名从未见过的黄门,两人对他的态度与他从前见过的宫中其余内侍全然不一样,是两分恭谨当中夹杂了四分谄媚,另有四分,却是掩盖不掉的殷勤。
“世子爷,一会要见太后娘娘同诸位官人,您且洗一把脸罢。”
其中一人从角落里捧了水盆过来,另一人则是把帕子拧了,轻手轻脚地欲要给他往脸上抹。
赵昉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头,可多年逆来顺受的习惯,还是叫他硬生生止住了势头,停在原处,任由那黄门给他擦脸。
然而他还是执着地纠正道:“我还不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