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今日与官家在福宁殿长谈许久,深知官家仍有变法之心,对此也不甚意外,在谢过之后问道:“我所奏请召回欧阳公、韩学士几人……”
“此事稍有阻碍。”叶清臣将垂拱殿上宋庠的说辞解释了一番,就连范仲淹亦大为震惊:“黄河改道?”
叶清臣又将黄河改道一事解释了一遍:“……现契丹使者就在大名府一带打探,此事估计是瞒不住,因此宋公序称暂时不宜从河北路召回欧阳公、韩学士几人,倒也算合情合理。……之后如何,还得看后续与契丹使者的交涉。”
范仲淹皱眉道:“官家命何人接待契丹使者?”
“除官家特命,按理是权知开封府事……”
“张尧佐?”范仲淹表情古怪,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是他当上知开封府事?”
“后宫使力呗。”叶清臣轻笑道。
范仲淹连连摇头。
他昔日在中枢许久,又岂会不知张尧佐?
见此,叶清臣仿佛猜到了什么,劝道:“你可莫要急着上奏劝官家罢黜张尧佐,否则恶了张娘娘不说,连此番对伱有恩的那位小郎君怕也有所看法。”
“小赵郎君?”范仲淹惊讶道:“小赵郎君与张尧佐有私交?”
叶清臣点点头,笑对范纯仁道:“此事二郎应该最为清楚。”
范纯仁遂将事情经过简洁地告知父亲:“……最初双方确有矛盾,但后来张尧佐多番示好,他与景行也就逐渐熟络……据儿子所见,在景行的约束下,张尧佐确实有所收敛。”
范仲淹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儿子,随即皱眉道:“且不论张尧佐品性,由他接待契丹使者,我总觉得不太稳妥,朝廷应当召回彦国,他对契丹颇为熟悉……”
彦国即富弼表字,曾几次出使辽国。
叶清臣摇头道:“富学士在河北路呢……既要善后王则叛乱之事,又要救济当地水灾百姓,短期内恐怕是无暇返朝了。……我倒认为希文兄不必担忧此事,官家已命小赵郎君出任副使,陪同接待契丹使臣。”
“小赵郎君?”范仲淹意外于再次听到了赵旸的名字,碍于赵旸对他有恩,他也不好就此发表什么言论,思忖片刻好奇问道:“小赵郎君……道卿可知他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