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表情过于暧昧,旁边的萧婺忍不住用扇柄戳了戳萧惟的腰,提醒他这是公堂,还是要稍微收敛一点。
“这位苗四兄弟是花匠,可我不明白,他身材高大,脊背挺直,虎口处有厚茧,指甲里没有泥土,这可一点都不像侍弄花草的花匠啊。”谢无猗似笑非笑地说道,“况且他说要给褚大人搬花,可无论是从褚府到哪个花市都不会经过丁头巷,他为什么要选择走一条根本不可能经过褚府的绕远的路线呢?”
苗四有些慌张,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在下难道还不能在泽阳逛逛吗?”
“可以。”谢无猗猛地转身逼视着苗四,飞快地问道,“既然是给褚大人搬花,搬牡丹还是三叶茄字兰?”
“牡丹——”
苗四张口就答,迅即他的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双手颤抖不止。
“不,不是——”
“还需要我再问吗?”谢无猗厉声打断,一甩袖子扬起下巴看向应顺,直吓得他一哆嗦。应顺暗自腹诽,一个庶女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气势……
确实不需要再问了,另一边的萧惟不禁笑出声来。
谢无猗一个眼刀横扫过去,萧惟立即听话地住了嘴,眼中却是藏不住的自豪和欢喜,那欠揍的表情仿佛在说:不愧是我的王妃,简直和我一样聪明。
萧婺仍不解地皱着眉,但应顺已经明白了。现在是八月,哪国都不可能有牡丹;而所谓的三叶茄字兰估计是谢无猗顺嘴胡诌的,一个花匠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实在说不过去。结合谢无猗指出的苗四的身体特征,几乎就能断定李山人的死和他有关了。
现在还缺的就是物证。
萧惟侧过头,低声给萧婺解释了两句,萧婺恍然大悟后不禁冷笑道:“大早上把我们折腾过来原来是为了这出好戏。苗四,你是褚家下人,是不是褚余风指使你诬告燕王妃的?”
苗四强自稳着气息,紧握双拳,眼神早已变了。
谢无猗神情亦有些凝重,这场嫁祸策划得并不严密,不太像褚余风的风格。
还是他只是故意抛出一个破绽,引她上钩?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