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说簪子是范夫人的陪嫁;
花飞渡说螺纹是西境合州那边常见的装饰纹;
萧惟说要把人抢到王府,给她一个惊喜……
这个骗子!
谢无猗一下子想明白前因后果,她掀被下榻,翻出夜行衣穿戴整齐。
门板微动,花飞渡正好打热水回来了。一见一身黑衣的谢无猗,她不禁愕然。
“丫头——”
谢无猗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凑到花飞渡身边道:“有人在东绣街卧雪庄动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得去看看。”
她脸色苍白,双颊病态的红晕还未散去,花飞渡根本不放心。刚要制止,就听谢无猗压低了声音,“花娘,燕王不在府里,一会您让阿年守住房门,就说我需要发汗,谁都不能放进来,春泥和云裳也不行。”
花飞渡立时懂了谢无猗的意思,她正了正衣襟道:“我做什么?”
见她仍是一如既往地默契,谢无猗点点头,朝花飞渡耳语几句。花飞渡拧着眉头,谢无猗却已踮脚跃上了窗棂。花飞渡忙拉住她的手臂,“你不告诉殿下吗?”
谢无猗目光一黯,没有回答,飞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是他先食言的。
东绣街一片繁华,谢无猗浑若不见,只轻手轻脚地在黑暗的小巷中穿梭,如同一道看不清的虚影。至卧雪庄外,周边果然蹲着许多暗哨。谢无猗在草垛后观察一阵,辨出了监视的死角。
一阵晚风拂过,谢无猗以枝叶为遮掩,悄无声息地潜进卧雪庄后院。
沿墙根走了一阵,庄里隐约传来丝竹管弦和莺燕语声。因不太熟悉路,谢无猗还是选定一棵高大茂密的树作为藏身地。
这里能够看到卧雪庄的大部分布局,谢无猗不禁咋舌。人人都说褚瀚霸占庄子生活奢靡,可眼下何茂良这七日流水席不知道要花掉多少银子。这帮人嘴上嫌弃何茂良,吃饭赏乐倒是自觉,这会反而没人议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