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笑容有些僵,压在心里的那团火烧得更烈,平时的舌灿莲花彻底打了结。
“你就是要与我说这个?”
不说这个说什么?
自然,谢无猗也怕萧惟出事,怕他对付不了封达口中的那个黑衣人,但……那也没有合州的糟心事重要吧。
“不全是。”谢无猗想了想道,“我还想问殿下从县志里看出门道了吗?我觉得连环凶案只是合州巨大阴谋里的一个意外,孔帆他——”
“不要说案情。”
萧惟蓦地握住谢无猗的手,一下一下地用力抚摸,用力捂暖,好像再不抓紧她就会跟别人跑掉一样。今天是一个北秋白,明天再冒出个南秋白东秋白,他该怎么熬?
后半截话被生生堵住,谢无猗怔怔地看着萧惟,看着映在流深静水的自己,气息有些不稳。
萧惟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小猗,我后悔了。”
谢无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花,噼里啪啦的光点浇在头顶,一会凉一会热,带着淡淡的酥麻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说什么?
“小猗,在宫里,父皇和母妃护我是舐犊之情,兄长和长姐护我是连枝之谊。可唯有你,让我看见了不一样的世界。”萧惟直直盯着谢无猗,把她的手贴到胸前,“所以,别离开,好不好?”
别离开。
当日在蓬庐,在无人的山巅,他也曾这样对她说。
那时他的话里还带着三分戏谑,可此时此刻,却是无比的郑重其事,字斟句酌。
清泠的月色勾勒出精细的轮廓,望着谢无猗翕动的长睫,萧惟情难自禁,倾身在她的额前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