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关系本就不好,曹若水被关庆元一噎,太阳穴顿时突突直跳。他从地上抄起箭杆举到关庆元面前,“这是合州军的箭,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二狼山山匪横行多年,之前下官请求过无数次剿匪,也不见州府和你们都督府派人,害得那些税粮钱谷十次有两三次都会被劫走,最后还不是要在邰县境内补齐,苦了我们的百姓?你现放着正经山匪不剿,反而对无辜的船工下手,简直与禽兽无异!”
曹若水一口气说完,不免头晕眼花,他嘴唇不停地颤抖,脚下直打晃。关庆元扫了一眼曹若水手中的断箭,冷笑道:“曹县令还真是巧舌如簧,这箭我都督府有,刺史府有,连你邰县县衙也能找出几十支,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本将的?”
二人争执不下,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更何况对付官员将军萧惟自有主张,不需要谢无猗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转身带走祥子,打算去看看龙头家里的状况。
围观百姓只说船工被杀,却没说龙头家的情况,万一还有希望呢?
可刚走出十几步,她就被曹若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山匪?
他们在去吊雨楼镇的路上经过二狼山的外围,谢无猗也注意过,可没想到风平浪静的山里竟盘踞着一批山匪。
曹若水在情急之下脱口说出山匪劫粮,孔帆的税粮会不会就是他们劫走的?
二狼山不算隐蔽,山匪能维持多年生机很可能与官府有勾结,或者官府最起码是知情的。那么与他们狼狈为奸的会是谁呢?
众多念头从谢无猗脑海中闪过,她脚下未停,跟随祥子进了大千家。
谢无猗推开房门,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脊背蹿上头顶,直冲云霄。
大千的夫人和小妾终究没能幸免。
更要命的是,两人脖子上有一排牙印,旁边还有针孔一样的小洞。
谢无猗倚在门柱上,不由紧紧握住左手小臂。她认得这个杀人手法,就在三个月前,纪离珠当着她的面用同样的方法杀了顶替他的傀儡。
她闭上双眼,那两道伤口如同横贯心肺的利剑,让她生生看到自己的胸口在不停地流血。哪怕纪氏当铺的老板不是真正的纪离珠,他也已经死了,尸体就躺在邰县停尸房里。
他的身手没有十年二十年练不出来,就是双生子也无法做到步调完全一致。
人死不能复生,眼前这两位女眷到底是谁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