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毫不犹豫地踩住谢无猗的足印,浑然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正在踏入九死一生的险境。
他只记得要相信她,相信她一定会找到方向。
黑夜降临,他们没有点火,谢无猗只能凭直觉和记忆计算前进的方向。所幸在走了几步之后她已找到合适的落脚方式,轻易便穿过了院子。
谢无猗迈上台阶,春生阁的大门一下子打开,她没有迟疑,纵身跃进黑洞洞的楼阁。
就在一闪而过的错眼间,谢无猗看到了刻写着对联的木板与梁柱间那十分明显的,纤尘不染的鱼鳔胶。
一个,两个,三个……
花飞渡还未及进来,门马上就要关闭,谢无猗急甩烛骨卷住她的腰,花飞渡借着烛骨的力量一个侧身,堪堪避开合拢的门。
封达叼着树枝出了口气,许是这喘息声有点大,他后脑勺的方向立刻有了反应。
暗器!
谢无猗怕封达出手弄出更大的动静,忙和萧惟一把拽过封达,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反抗。封达惊魂未定,没想到自己这样身经百战的老手竟然也差点被钉在门上。他不由得一脸钦佩地看着谢无猗,指了指口中的树枝,表示一定听她指挥。
阁中尚有几束苟延残喘的微光,谢无猗料想这间屋子应该不会怕暗光,便左手翻出苍烟,勉强照亮附近的一小片区域。
和院子一样,屋里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得到。借着微弱的蓝紫色荧光,几人开始细细打量起四周。屋子里摆放着日常的书柜桌椅,上面虽有灰但也不是很凌乱,不像空置多年的样子。
没有谢无猗的指令,萧惟和封达都不敢轻举妄动。还是花飞渡走上前,去查看房间里最别扭的一处——摆在门边的桌子。谢无猗目光追随着花飞渡,见她正仔细观察着桌上的一对喜鹊烛台,顺着烛台,木头桌面上还有几道细微的划痕。
花飞渡沿着痕迹移动其中一只烛台,棘轮的转动声再次响起。封达立即护在萧惟身前,可这次却不是暗袭,而是屋中书架从正中分开,露出了数级台阶。
沿着台阶向下,一个地下暗道正对他们敞开怀抱。
萧惟马上联想到范兰姝说的关押她的暗室,他望向谢无猗,却见她的表情十分凝重。
春生阁,十一道弯折的鸟形通路,开启暗道的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