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个年迈的妇人冒着生命危险进京,百姓群情激奋,人群中也出现了骚动。
“你们听到了吧,他们还要灭口!”
“大人为何沉默?难道是登闻院不想接大娘的案子吗?”
“他们肯定是怕那位大人呗……”
“怕什么怕?大娘好不容易拉扯大几个儿子,如今一个个为国而死,她这个寡母竟然连儿子的尸骨和一点钱粮都得不到,陵州离泽阳这么近,天子脚下,大俞究竟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
萧惟不觉冷笑。民怨沸腾,他身为燕王,兼任刑部尚书,可谓是皇亲贵胄和刑狱公正的代表,更是立在那可笑的朝局天平正中央的一朵花。
看似无足轻重,却受万人瞩目。
刘氏在他刚回京的节骨眼上告状,他脸上的耳光已经扇得够响了。
萧惟甚至怀疑,这个案子是不是有人故意送到他手里,以转移他对曹若水的注意力的。
谢无猗寸步不离护在萧惟身边,生怕百姓再像上次那样被有心人利用。积雪被行人踩得四分五裂,谢无猗专注地观察周围的情况,当余光瞥到挤进人群的京兆尹应顺时,她心里提着的一口气骤然松懈。
不得不说,应顺其人虽只有平庸之才,但胜在认真敬业,这样的人难成大贵,却足以担当官府与百姓间的桥梁。就譬如谢无猗现在看见应顺及时带人赶到,比看见封达还高兴。
萧惟盯着刘氏思考了一会,待义愤填膺的百姓稍稍平静后才道:“是刺史得知你要告发他,于是派人灭口?”
“好像不是……”刘氏迟疑着摇头,拨开凌乱的白发道,“民妇听那些人私下里说是,是……燕王殿下派他们来阻拦民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