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达闻言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在酒馆喝多了,万春楼里咱们的人就来报——”
话没听完,萧惟就眼前一黑,扶额道:“赶紧的,去抓人。”
这个祝朗行,悄无声息回泽阳就算了,居然还敢去酒馆,真是时间长不敲打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狗改不了吃屎!
萧惟一边在心里骂,一边不由得想,既然有闲情喝酒,看来这小子的心结是解开了。
等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酒馆时,祝朗行正搭着一个穿红戴绿的姑娘喝得烂醉如泥。那姑娘是藏在万春楼的朱雀堂下属,见到萧惟便施施然行了个礼,知趣地领着一众莺莺燕燕退下了。
怀中的姑娘离开,祝朗行不满地哼哼了两声。他睁开朦胧的醉眼,痴痴看了好一阵才笑嘻嘻道:“林衡,弟妹?”
“喝这么多酒,带的盘缠还没花完呢?”萧惟板着脸道,“跟我回府。”
“你们嫌弃我,我不去……”祝朗行抱着酒壶,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爷爷效力两代君主,驰骋沙场一辈子,最后连尸首都不能移进祖坟……败军之将都没脸活着,何况是我……”
“嫌弃个屁!”萧惟一把扯过祝朗行扔到封达背上,“你倒是想当败军之将,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打仗的本事,你也就配给我当个护卫,还不闭嘴!”
祝朗行一愣,接着就趴在封达肩头不说话了。从前他喝醉都是到处撒酒疯,这次却异常地安静,封达把他从酒馆背上马车,再一路返回王府,祝朗行只是蔫蔫地发呆,宛如泡了水的泥胎。
萧惟把祝朗行安置在后院,又命云裳端来醒酒汤。祝朗行抱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几月不见,祝朗行早没了过去意气风发的样子,如今他穿着不合身的素服,脸色暗得像口黑锅。谢无猗暗中拱了拱萧惟的肩膀,劝他别再骂他了。萧惟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到祝朗行身边。
“你怎么回来了?”
祝朗行怔怔地盯着汤碗,“没钱了……”
还行,人还没傻。
萧惟啼笑皆非,抬手就要打他,可一看见他乱蓬蓬的胡茬和裂口的指肚,萧惟方向一转,拍在自己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