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你的了。”臧野对着耳机那头的苗静又说了句,“行了,差不多了,该签字签字,完了把人送回去吧。”
郑飞跟在臧野身后,紧着问:“老大,你啥意思,啥看我的?”
臧野将摘下的耳机拍到他胸口,面无表情道:“尹春兰有作案时间,作案动机,死者被捂死前还喝过酒,四舍五入她也算有作案条件,赶紧把人带去审讯室审吧,这回你要是还问不出来啥,哼哼,档案室那张小木桌,我会亲自招呼人给你空出个位置的。”
“……”郑飞凌乱了,“老大……”
话说的再狠其实就是吓唬小孩的,臧野知道,没有直接证据,就算审出什么来,他们也结不了案。
这次的案件有些特殊,凶器全都取自酒店房间,凶手先用抱枕捂死人,挂人的绳子是浴袍带,室内痕迹全都抹干净,唯一能当成破案线索的监控也被弄坏了,臧野有点发愁,习惯性摸兜掏烟,结果一转弯,差点跟迎面而来的沈杰撞上。
“唉我去!”沈杰差点把手里的东西吓掉,“你不说脑袋疼,要去眯一会么,咋又过来了?”
臧野借了沈杰打火机把烟点着,不答反问,“怎么,你这要开始了?”
“晾了快一小时了,我感觉差不多了。”
臧野慢慢吐出一口烟,摇摇头,“我感觉够呛,这个韦仲民明知道破坏监控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但他还是做了,说明他有恃无恐,光靠审,估计钉不死他。”
“那咋办?”沈杰肉眼可见地发愁,对于臧野的判断他向来深信不疑,“要不,你亲自来?”
“再等等吧,我刚带着苗静把姜萍搞定了,群里的笔录你别忘了看,尹春兰我交给郑飞了,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突破,”臧野揉了揉脑袋,“你先去试试水,实在不行,抽完这根烟我再去瞅瞅吧。”
“那感情好,”沈杰拍了下他结实的肩膀,“有你这根定海神针在,我还能有点底。”
臧野一晚上精神都有些萎靡,从酒店回来后太阳穴就针扎似的疼,他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但并不想去深究。他很明白这是一种心理上的逃避,但在感情上,他向来越理越乱,索性一刀切,从源头上就给掐断。
林江冬季的夜风像钝刀子一样无声无息刺进皮肤,臧野只穿一件贴身的薄毛衣站在楼前台阶上,远远看去,人高马大跟个门神似的。
寒冷使他稍微清醒了一点,他左手夹着没抽完的半支烟,右手拿着手机一脸严肃地在发信息,偶尔抬手时臂膀上的肌肉轮廓明显,即使人看着比平时蔫了些,但虎睡仍有余威,不少路过的刑警都默契地绕着他走。
回完消息,把手机揣兜,他才倒出手按了两下脑袋,不知是劲使大了还是按对了穴位,强烈的酸痛感让他忍不住“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