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芙平静地说:“女儿只是想开了。小时候我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对入侵者本能的排斥,也不明白母亲对于父亲而言有多重要。”
“可自从我及笄后,我突然明白,我早晚都会离开这个家的,而母亲,才是那个要陪父亲过一辈子的人。我再怎么不喜欢她,又能如何呢?”
沈长渭很意外会从女儿口中听到这些话。
身为长女,她本就该学会体谅自己父亲的,可这份通情达理,她似乎晚到了整整八年。
沈长渭心下一动,迟疑地问:“你真的希望我和妙莹过一辈子,而不是盼着我与她和离,或者早点死了,好告慰你母亲在天之灵?”
这都是沈若芙小时候亲口说过的话,没想到父亲都还记得。
沈若芙目光坚定:“真的。”
“父亲,这个家总要有个女主人来支撑,您已经失去过一个妻子了,难道还要有第二个吗?”
“我,我也不想的……”沈长渭懊恼地垂下眼眸,“可你刚才也看到了,她嘴里说的那些话,实在太气人了。这是一个做妻子的该对丈夫有的态度吗?”
“我喜欢妙莹,是因为她柔顺贤良,总是能事事熨帖到我的心,可现在看来,她一旦到了气头上,和茗秋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茗秋是母亲的闺名。
沈若芙不喜欢把母亲和那个女人放在一起比较。
但苏妙莹的确远要比母亲了解父亲。
像父亲这样又无能又好面子,自信心还容易受损的废物,最忌讳别人逼他去做他做不到的事,他需要身旁的人哄着。
从前母亲不懂的事,即使懂了也不屑于去做的事,苏妙莹做了,所以她赢了一次。
而如今,苏妙莹预料到事态就要失控,想赶紧在父亲身上捞一把,不得不明知故犯,换来的便是父亲的厌恶。
沈若芙劝说道:“父亲也说了母亲是在气头上,这人吵架的时候,心里都只想着赢,说出口的未必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