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e,”陈溪忽然看着汪静,“你说实话——前两天我对着你说要从此在家相夫教子,当什么所谓的‘贤内助’,你是不是觉得其实我挺愚蠢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汪静睁大眼睛,“那有什么愚蠢的?天底下的女人——你妈和我妈,不都是过的这样的生活?我甚至说羡慕你,那也是由衷的。Rosie,说实在的,前两天你那样考虑,以及你现在对他的专横也知道忍让几分,我反而觉得你比以前成熟多了。但看来你还是年轻,眼里仍然揉不得沙子。其实,夫妻生活在一起,是是非非根本没办法分得一清二楚,真的是要‘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也没必要为了那些已过去很久的事儿介怀。”
“可他那副态度,实在让人来气!”
“那你想怎么样?我刚才都问你几遍了,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因为他态度不好,难道又不爱他了?也不打算跟他继续过了?”
“过还是会过的,生活总得继续。跟他的婚姻会照常,不过,在方氏的班也要照上!”陈溪说着,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现在觉得丁丁说得很有道理——女人还是得自立,我的命运不能掌控在他的手上。”
周一上午,谭斌陪着高智讯公司的董事长严子冰一同到了方浩儒的办公室。
关于方讯的光纤通信合作项目,这几个月通过严子冰的苦心周旋,高智讯已经基本完成了转让12%股份给四洲株式会社的文件手续。谭斌也帮着协调,落实了项目中的部分贷款事宜。因此方浩儒今天特意准备了一瓶上等香槟,三个人在办公室里提早庆祝一下。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三人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边喝香槟边闲聊,严子冰兴许是坐久了,拿着香槟杯起身,随意地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又在方浩儒宽阔的大班台边站住。“哟,方总的这个‘总裁王位’可真够气派的!”
“承蒙严姐抬举,其实这就是一般的办公桌椅,哪儿有什么气派可言?”方浩儒客套着走上前。
严子冰随即转到大班台后,坐上了那只意大利真皮椅体会着舒适,“你这么说,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呀!瞧瞧我们,就算当董事长能有个人造革的充充门面,也得比这个小一号,自己办公室里想添置点儿什么,还得顾及公司上上下下会有什么非议……”
“嗨,这个容易!”方浩儒慷慨地笑着,“严姐喜欢,我明天就让人订一套,连椅子带办公台,全帮你换成新的。”
“算了吧,我那个小土地庙,哪儿容得下这么大的香炉……”严子冰恋恋不舍地靠着软韧适度的椅背。
谭斌仍坐在沙发上远远笑道:“我说老弟,你也甭傻上赶着啦!严姐哪儿用得着咱俩招呼啊,等着给她擦鞋拎包的多得是!人家坐小一号的椅子,是特意要体现出女中豪杰的气质!”
“什么呀!那跟气质有什么关系啊?”严子冰喜滋滋地嗔怪,“小谭就是这样——油嘴滑舌的,将来哄媳妇儿倒是用得上了……”
三人逗笑之余,她不经意间又瞧见大班台副台上的一只雕花笔筒。
“咦,这个笔筒不错嘛!”
“呵呵,这是马来西亚华人商会会长去年送给我的,据说是用星洲水沉香雕成的。”方浩儒陪在仍坐着他位子的严子冰身旁,慢慢地喝了口香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