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少甩这种‘片儿汤话’!这可是你自己的事儿,要是再犯66,回头哭的时候可没人搭理你!”谭斌见方浩儒无意听从,有些起急,又用脚踢了他一下,“嘿我说,怎么着啊?倒是给句痛快话啊!这才一年……真不打算过啦?!”
“不都说过了嘛!”方浩儒又不耐烦了,“我没工夫再搭理她,除非她自己想明白了——我说你到底吃不吃了?不吃咱们就直接回办公室,谈正事儿。”
“扯淡!”谭斌尽管音量不高,但张扬着狠意,并用手指用力敲着台面,“我这就是在跟你谈正事儿!你那点儿钱的破事儿就他妈是些‘杂碎’!脑子进水了你!净干些‘跑偏’的活计,要么拿自己当赚钱机器,要么就是个花花公子——你他妈还能正常点儿吗?!”
方浩儒的脸明显蒙上了一层愠色,他瞥了谭斌一眼,掏出钱夹准备结账。
谭斌见他仍未改变主意,火气也跟着上来了,口气变得更冲:“把你钱包给我!”他伸手去抢。方浩儒下意识地闪了一下,谭斌抓空了。
“你干吗?”
“拿来!”谭斌接着又补了一手,终于从方浩儒手中夺过了钱包。只见他迅速打开钱夹,直接从夹层里抽出陈溪的婚纱照及何艳彩的平安符,“啪”“啪”两声拍在了方浩儒眼前的台面上。
“何艳彩最后就希望这个符能让你一辈子有亲人做伴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它塞到这照片的后头,现在就一句话:你要是也希望像何艳彩说的那样儿,而且希望将来陪你过一辈子的人是小溪,你就好好保存它们。要不然,趁早扔了,早点儿了断——你自己看着办!”说着他把烟灰缸推到方浩儒的面前,又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要不您表个态就成,东西我替您现在就处理了,不让您受累!”
方浩儒盯着照片上那个依偎在自己怀中,笑容娇媚甜蜜的小新娘,半晌,他默默将照片和平安符又塞回了钱夹,接着看了看桌上几乎未动的菜,又看看谭斌,问:“咱们是接着吃饭,还是回去谈那些‘杂碎事儿’?至于正事儿,你总得容我自己安排吧?”
“我吃饭;你得打电话,先告诉刚才那个姓黄的——少他妈再来裹乱!”
晚上,陈溪洗完澡,吹干头发从盥洗室出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仔细端详着自己。
这个香槟金色的华丽妆台如今已经“破镜重圆”,可新装的镜面映照出的面容及背景,分明有种描绘不出的异样。
刚刚吸了些水氧的肌肤勉强透出点润泽,脸上的浅红稍稍掩盖住了眼周的暗沉,但下巴上的两颗痘痘依然顽固地红肿着。陈溪深深地叹了口气,拿过爽肤水倒在化妆棉上,继而轻轻拍拭着面颊。
女人状态不好往往就会直接体现在容貌上,脸上一出问题,心情就会变得更差,无心修饰自己,于是整个人渐渐失去朝气……陈溪从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了一片面膜,她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过美容院了,在家也忘了做些基本的护理保养,可是拿起面膜看了看,又丢回了抽屉,随便擦了些润肤霜,便起身离开了妆台,不想再看镜中的自己。
不知何故她越发感到燥热,将冷气温度调得更低,走到窗边,深深地呼吸了几下,似乎想将那些郁结在心的情绪努力赶出体外。
白天发生的事,又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眼前一幕接一幕地过着场,尽管她后来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并主动打电话跟Susan及安心怡道了歉,但自己并未因此而释怀。她隐约感觉到,汪静的预言似乎正在慢慢变为事实,自己则像是正在应验一个魔咒而无法逃脱。这可怕的气氛,果真开始在身边蔓延,吞噬着自己的家、自己的工作,并且即将吞噬掉自己整个的生活……
陈溪暗暗有些懊悔自己当初没有听汪静的话,一味的倔强与坚持不但于事无补,反而进一步让两人的关系恶化……对于现在这个局面,她更感无力回天,今天方浩儒已经明着跟她翻了脸,现在再让她舍下颜面,就更不可能了!况且,估计他也不会理睬她,甚至都没有回家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