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斌嘿嘿笑了几声,又摆出正经的表情道:“我听着你这意思,现在对小溪的意见还挺大——老弟,你得清楚,你的头疼事儿不是小溪给惹的,她最多就算个点炮的捻子,你现在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可不太公平啊!”
方浩儒叹了口气,又仰靠着闭上了眼。“是,这些事儿都不是她造成的,关键是她别跳出来跟着凑热闹啊!要是在家里也不得安宁,好话说尽她还是不依不饶的,你让我怎么办?”
“你说老实话……是不是后悔了?”谭斌扭头看着他。
方浩儒睁了一下眼,又闭上,静默良久才开口:“你当初离婚,不也是因为后悔吗?”
谭斌顿时紧张:“哎,哎,我可跟你说啊,没事儿别净瞎琢磨,省得将来真的后悔!”
“我看你离了婚也没后悔啊,不是过得还挺滋润?大摇大摆地泡马来小姐,用你自己的话说——这叫‘声色犬马’!”
“屁话!我那时候离婚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眼里只有我的钱,瞧见我赔了几笔立马就要卷包儿走人;看我赚了又后悔了,又往回找补——我他妈还能要她吗?!再说我离了不是也想过再成家的嘛,偏偏你小子挡在我前头……我可告诉你啊:小溪规规矩矩的,一没给你戴绿帽子,二没贪图你的钱,你背着人家搞的那点儿破事儿就不提了,要是拿人家的小脾气说事儿要离婚,可就忒不地道了啊!”
方浩儒仍然闭着眼不说话。
“嘿!你还来劲啦!”谭斌瞪直了眼,“得!得!您不是烦了,想甩包袱吗?行啊!那就麻溜儿地赶紧甩吧,我在这边儿接着呢!不过我可告诉你啊:一旦小溪成了我老婆,你就甭想着还能倒后账,但凡你敢勾引我老婆,我他妈废了你!”
“你做梦!”方浩儒用力踹了谭斌一脚,“你到现在还敢打她的主意,我先废了你!”
谭斌又憨憨地乐开了,轻轻松了口气:“行!还没犯傻,我还以为你真就拎不清了呢……总之你记住了,要是不想跟她过了,先考虑清楚:将来能不能找着比她更好的?如果她往后成了别人的老婆,你心里难不难受?”
方浩儒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还没想过要跟她分开,可是天天见了面为点儿小事儿就针尖儿对麦芒儿的……谁心里舒服?!”
“不就是这几天嘛,也不可能总这样儿。我看大多数时候,她依赖你,你也挺受用的,那时候不就喜欢她天天跟你这儿腻着嘛!”
“那也得分时候,喜欢她围着转,也不能老是围着‘吵’啊!她依赖我,可惜这种依赖不是双向的。我呢,得尽丈夫的责任,得给她提供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港湾——因为娶她的时候说好的,而人家没有承诺过什么,所以现在就变成,什么都得我迁就她……她就不明白,男人的包容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有时候呢……也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不提这个了,我也没法苛求她,惹不起总躲得起吧!至少何艳彩不会动不动就给我甩脸子。”
谭斌笑了笑:“就你这种浑身的硬骨头全磕碎了也不会喊声疼的人,我看你压根儿不需要什么‘怀抱’,就是想要个‘垃圾筒’——像我这样儿的,随时让你倒一倒。这一点,何艳彩也不灵——所以啊,你还真不能得罪我!得了,咱们也甭废话了,我给你讲个俗理儿:这老婆啊,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就是你仅有的一件儿棉衣,不一定好看有型儿,可冬天穿着就冻不着。这婚姻生活就好比一年四季,棉衣穿在身上不一定都是舒服的,冬天穿着暖和,秋天穿着凑合,春天不舒服也还能忍受,但到了夏天就热得受不了,就想赶紧脱了扔掉……你现在啊,正是夏天最难受的时候。要扔棉衣的时候呢,就多想想,冬天光脊梁的时候怎么办?当然啦,你也可以说冬天来了再换一件儿——你有钱,可以这么玩儿,可你能保证次次都能挑到合身的棉衣吗?”说着他又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这婚姻哪,就必须得学会‘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要是什么都瞧得真真儿的,就没意思了!”
“你的歪理还真多……”方浩儒沉默许久又坐起身,用一种特有的目光向谭斌递去感激,走到酒柜边,“你喝什么?”
接下来的周三,吃过晚饭,方浩儒先是赶去自己的书房,回复了两个紧急的邮件后便立即起身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