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这有什么值得郁闷的?你应该欣慰才对!有个男人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多有面子的事啊!”
“找扁啊你?!”汪静伸手打了下陈溪的手,“我这儿正犯愁呢,你还说风凉话!”
“大姐——我由衷的感言怎么让你听成风凉话了呢?”陈溪嘟嘴,一副无辜表情,“人家不惜跟家里反目也要捍卫和你的爱情,你还在这里庸人自扰……这要是换了我家那个死鬼老公,能在他家人面前替我说两句公道话,我肯定会感动得晕倒!哼,可惜不可能!”
汪静笑了一下:“先不谈我了。听你这意思,好像最近又对人家有意见了,难怪刚才也学着借酒浇愁……哎,你今晚不给他做饭,他没意见吧?”
“拜托——我又不是煮饭的老妈子,下了班他还控制我的考勤啊?提前跟他说过了,他也约了朋友一起吃饭。哼,还不知道他会跟那个姓谭的狐朋狗友怎么是非我呢!”
“怎么,签完了那个约法协议,你们俩还在闹别扭啊?”
“哎哟——别再提那个‘卖身契’了!”陈溪塞进嘴里一小块鸡肉,用力嚼了嚼,咽下后又说道,“现在他可真是有章可循,肆意发挥了!在家里总是装得深情款款的,到了公司就成了耀武扬威的变态法西斯!搞得我现在上班一进公司,就像是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
汪静边听陈溪“控诉”,边瞧着她一脸有模有样的愤慨,又忍俊不禁:“呵呵,天天让你挨巴掌可又有甜枣吃,看来方浩儒这个‘人格分裂’还真是有水平!”
“哼,可不是嘛!”陈溪略带自嘲的口吻,“就他有这能耐可以厚此薄彼地对待同一个人,在家里快要被他捧上天了,一上班又被他扔进万丈深渊——我呀,天天都在玩‘蹦极’!唉……回想当年被梁若清丢到那个‘废品收购站’,我现在在公司的境遇甚至比那时更糟!梁若清算是个笑面夜叉,至少表面上还装得慈眉善目的;而我这位亲爱的老公呢,就是个表里如一的剥削阶级大魔头,天天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人!唉……也不知道我这回能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汪静笑而不语,低头吃了口菜。
陈溪接着又开始列举起方浩儒的累累罪行,不知不觉间将小酒杯中的剩酒喝完,或许是酒精作用,随即大发感慨:“再想想以前在NST总部,我对着那个‘奸人菜’都无所畏惧,如今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越来越没出息!”
“净说傻话!”汪静笑道,“那能一样吗?姓蔡的是不折不扣的‘阶级敌人’,你巴不得痛打他一顿才开心。可方浩儒呢,现在是让你爱恨交加,当然狠不下心来……”
“嘁,得了吧!要不是我这人讲信用,早就不理他了!”陈溪翻了下眼睛,一脸的轻视,“什么狗屁约法!真的耍赖不玩了又能把我怎么着?这个死家伙,我之前对他都有点崇拜了,自己稀里糊涂地也变得慵懒起来,居然真会听他的话要待在家里生孩子……唉!也不知道那时候中了什么邪,简直就是自甘堕落!”
汪静伸手夺下她手中的空酒杯放到一边,略带训斥的口吻道:“才喝了多少啊,就开始说胡话了!你也别嘴硬了,必须得承认:你曾经在他身上找到了一种女人的归属感。而你所谓的‘自甘堕落’,其实是每个女人对男人动心之后的惯性表现,沉溺于和他的缠绵之中,变得娇气、依赖、弱不禁风,同时又将他奉若神明、唯命是从。不过这也没什么,你就多想想,有了这种种的情感体验,你的人生才完美嘛。”她又低头喝了口饮料,“老实说,我和丁野的感情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你也了解他,他有时也挺倔、挺拗的,常常会冲着我发火。我呢,就当是喝了口凉水。说到底还是因为对他动了真情,就像你对方浩儒——拿他们是一点儿办法没有……”
“可你们不一样啊!丁丁一向支持你工作,容许你有自我施展的空间,你没有翅膀的时候他会托着你飞。而那个臭Michael呢,就是一根绑着我的风筝线,巴不得我摔得头破血流回来对着他哭……”
“哪儿有那么夸张啊!人家顶多是用点儿‘刚柔并济’的小手段,一方面不让你飞得太高,而另一方面肯定会接着你不让你摔疼了。如若不然,就凭您大小姐的个性,绝不可能真的放不下他!”
陈溪挑起秀眉,故作不屑地嗤笑一声,没说话,连灌了几口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