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就站在宅子门口,没了麻醒的阻拦,她冲着程素年仍旧是怒目圆瞪。但也只是站在那儿,拦住程素年的去路。
程素年闻到从宅子最里头传来的苦药味,把手里提着的孩子往妇人那儿一推,面无表情低头,问:“这杆枪的主人在里头?”
妇人愤愤而倔强抿紧唇,怒视程素年。
赶上来的麻醒也将手里的孩子往妇人那儿推,同程素年道:“就在里头。”
程素年“嗯”了一声,侧身自妇人身旁空隙穿过。
这是一个二进小院,处处收拾得干净,但掩不住曾经的落败,像这些人来之前,这儿长久没人住过。院子里洪水的痕迹也才消退。
程素年在院中就顿下了脚步,回头吩咐江城:“去拿些消杀的石灰粉来。”
江城略有迟疑,“我可不敢放阿兄一个人在这儿。”
说完,白了身后的麻醒一眼。
麻醒没先打招呼就贸贸然带他俩来,到底有些理亏,讪讪笑了一笑,扯下腰侧令牌,拽来年纪第二大的孩子,细细交代一番。那孩子便在妇人不甘愿的首肯下,一溜烟跑了出去。
麻醒改而在前头引路,一路将程素年引到东侧厢房。
这儿的药味最为浓郁,夹杂掩盖不住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程素年皱了皱眉,提着长枪站在门前,抬手要推门,又顿住了,微侧脸,问身后的麻醒:“里头是丰山营哪位?”
麻醒全没了先前的戏谑和玩闹之意,整肃神色,毕恭毕敬抱拳回禀:“牙将,麻舟。”
程素年抚在门上的掌愕然握成拳,诧异看向麻醒:“牙将?谁的牙将?”
牙将一职负责护卫主将安全。
但丰山营无将,他的义兄陆君悦所任校尉为最大军职。名为校尉,实为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