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溅上李轻歌的脸。
有一滴砸在她的眼角处,疼得她下意识把眼一闭,再睁开时,血混着激出的生理性泪水模糊了她整只右眼,逼得她不得不透过滤镜一样的一片殷红看这世界。
周成世断掉的大拇指掉在她的面前,那儿有一小摊血泊。断了的手指头几乎是瞬间就变得灰白,李轻歌看得胃里翻腾,迎面扑来的血腥气带着闷热,叫她只想吐。
但比起落在血泊中的断指,更叫她害怕的是她的身后。
她身后有奇怪的触觉,像是被一具湿淋淋的滚烫身躯紧拥,浑身长在她身后一样,将她牢牢贴着。如同手臂一样的物体自后往前地环住她的腰,她右手持着那支竹箫——如今这竹箫也只剩下了一截箫身,似剑柄一样被牢牢握在她的手中,一掌宽的竹子后便是一段锋利细长的刀刃,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森森寒气,剑身上还残留着新鲜血滴——而她那持剑的右手手背也有紧实覆盖的感觉,那感觉用力包裹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握紧了竹箫剑。
在刚刚的瞬间,它还使力迫使她挥剑,极为准确地削去了周成世的大拇指。
黄家老宅的高墙墙头,有绿叶茂盛的树枝探进来,天上无风,枝叶未动,李轻歌重重喘了两下,听得耳畔一阵一阵像是风鸣,竟还有些温热,飘到她鼻下的香气带着微微的甘苦。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她的身后,还是她的手上,空无一物,明明什么都没有!
她为什么会有被人禁锢住了的感觉?!
无形无色的人一样的东西贴着她的脊背,缠着她,像钢铁侠穿戴的战甲。
李轻歌惊恐挣扎了一下,腰上有蛮力将她一拉。她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被人提着站了起来一样,握紧剑的手被外在的力量带着自然垂落。
她仍旧感知不到下半身,但她却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刚刚所思所想也不过是转瞬间,甚至还没有周成世打一个滚花的时间长。
周成世捂着血流如注的断指口,在地上打滚哀嚎,炸弹的遥控器扔在他手掌里。
不行!要拿到!
李轻歌心里想法才一起,身和手就被无形的力量带得动起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以一个敏捷又轻快的速度往前窜的,她双腿无知无觉,只知道自己一下子就站到了周成世面前,手里的竹箫剑立即就自下往上地,要从周成世颈间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