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歌能感觉到居岱身上迸射出的紧张气息,他的肌肉紧绷得很。李轻歌想这应当也是她的一部分底气,地上躺着的好几个匪里匪气的人,应该都是居岱打倒的,那他对付两个老头子,应该不在话下。

    居岱的戒备太过明显,陈点子也察觉到了的,他摆摆手,让老光头扶他回躺椅。

    那把干瘦的骨头陷进躺椅里头,冲着老光头打了几个手势。

    李轻歌和居岱都能看出,是让老光头去拿一幅画。

    “我老了,脑子里很多记忆都随着岁月流失了。但李轻歌这个名字啊,是刻在我骨子里的名字,我化成了灰,变成了鬼,这名字也不会忘记。”

    陈点子摇头晃脑,看向金丝楠木柜子,那些繁复的花纹无不彰显无价之宝四个字。

    他招手,让李轻歌坐到他一旁的黄花梨沙发上,“麻探花和我渊源很深,小居今天又帮我解决了大麻烦,你说吧,你找我想要问什么?”

    李轻歌一怔,但很快回神。压下居岱想要阻止的手,落落大方坐到陈点子示意的位置上。

    “我来卖铜板的,居岱说您想要李朝的铜板。”

    陈点子看着她,沉默摇了两下躺椅。

    “说真话。”

    李轻歌迟疑,垂下视线,觉得陈点子这路数不太对。

    “我有点不明白您这话的意思。”李轻歌笑着从背包里掏出铜板,摊在手上,递向陈点子,“我来确实只为卖铜板,我听居岱说,您特别想要李朝的铜板,但您要是不方便收,我也可以问问别人。”

    摇椅摇晃,陈点子还是只看着她,没有伸手接她递过去的铜板。

    这副笃定李轻歌是为别的事情来的模样,让李轻歌困惑,又不悦,心里冒出“神神叨叨”四个大字,看向居岱,暗示“要么咱们撤了吧?”

    而就在她转头的时候,后脑勺的方向传过来一个声音。

    “再有一年,程素年会死在京都府地牢的大火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