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歌睁大眼,眼睁睁看着老光头把她手里的画拿走,铺在茶几上,再把水仔仔细细地洒上整幅画。
没一会儿,山水画变成了肖像画,李轻歌张口结舌看着画上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往后倒退,退得在硬邦邦的黄花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浑身上下都被硌得生疼。
“什么啊?!”李轻歌失声尖叫,“这是谁?!这是……”
这是她吗?
画上的人,跟她长得很像。可因为工笔画只讲究传神,李轻歌一时不敢认。
可画上那侧头对着画外人笑的女人,不管是脸型,还是眉眼唇鼻耳,都和她李轻歌像足十成!
甚至她耳下,在和下颌线的交界的地方,有颗小小的朱砂痣,那画也画上去了,还是以朱砂点上去的!
李轻歌惊地心头狂跳,比半个多小时前挟持陈初六的时候,还要跳得疯狂。
“这是……什么时候……”
“山南居士是李朝人,这幅画,大概是李朝定安十六年的时候,山南居士画的。”陈点子说,“其实没有人知道山南居士是谁,关于李朝的史料太少了。李朝之后,历代民间史料里,只记载这人的画是以妖法所作。你手上这幅,是我祖上传下的。这画在我爷爷那代遗失过,我后头再找回来的。”
李轻歌怔怔看着他,“你是说,在李朝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被山南居士画了下来?”
陈点子受伤的膝盖疼得很厉害,他龇了一下牙,接过老光头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
“这画上就是你李轻歌啊。”陈点子说,并止住了李轻歌着急的话头,“你再等等。我也是无意间才知道,所谓山南居士以妖术绘画,原来是遇水则有变化的意思。我猜保护这画许多代的我的老祖宗们,没一个知道的。”
陈点子说完,还颇有些得意。
李轻歌哪里有心情管顾他这得意?她不明白陈点子要她等什么,只能再看画上的人。
看久了,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在经历了小半夜意外后,情绪大起大落,劫后余生,盯着画上的女人久了,总觉得画上的人的眼珠子动了一动,更与她对视了。
李轻歌骇然看着那被刻画得十分传神的脸,她几乎和她一模一样,她笑着看她,眼里光彩熠熠,似乎正有什么好事正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