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岱脚边已经散落了一地的烟头,听到她这话,把指头碾灭烟,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很快下楼把她的背包拎了上来。

    李轻歌掏出铜镜,递给陈点子。

    还没开口,陈点子就毫不意外地轻笑了一声:“李轻歌,我不想重复,但定安十二年的你也说过的,你会把铜镜交给我,让我卖掉或者扔掉。但就像我说的一样,命如此,难避开,你之后会又把铜镜拿回去的。”

    李轻歌固执要递,陈点子摆摆手。

    “我们都知道,铜镜是关键。我不愿意收,并不是因为你以后会找我来拿铜镜,不用多此一举。而是我从你身上得的利,都是从你在我这儿再拿回铜镜开始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为难你的原因。”

    商人逐利,是本质,就像居岱,他为了利,也从来不问她在做的事,不问那些古怪。

    李轻歌默了一默,回头看了一眼居岱。

    居岱还在玻璃门后,又点了一根烟,靠在墙上,侧头看着里头的她和陈点子,对她把铜镜递向陈点子的动作,似乎也没有意外。

    李轻歌的心里一下子就了然了。

    发狠一样,把铜镜往老光头那儿一推,也不管老光头有没有接住,就立刻松了手。

    “那我们就看看,我会不会再回来跟你要铜镜!”李轻歌近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的这句话,“你之前不愿意我和居岱待在这儿,和陈初六撞上,不就是因为不想我和定安十二年的李轻歌说的一样,会从陈初六手下救下你吗?你想试试,会不会改变既定的历史,是不是?”

    陈点子沉默片刻,“你确实救下了我,不同的只是,定安十二年的你告诉我,我全须全尾。而现在试图改变的我却……”

    陈点子指了指自己被陈初六砸碎的双膝。

    李轻歌冷冷笑,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为什么要冷笑。这并不是对陈点子的宣战,而是对定安十二年的李轻歌,对命运的宣战。

    “有改变,就意味着不会完全不能变。总之,我不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