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疼却不是铜镜里的小妖作弄的,程素年自己也说不清这不适的来处。

    “大人……”麻醒极快将那瓶子攥在手心里,双目微红,看向程素年。

    “麻醒,你当知道,你兄长能撑这般久,已经是阎王开恩了。哪怕本官身旁真有一位神通大人,怕也是……无力回天。”程素年在麻醒一旁轻声道。

    麻醒的肩颤了一颤。

    程素年拍了拍那颤抖的肩,并借着这拍肩的姿势站起身。

    刀是好刀,如今却不是拿起他的好时机。

    “你是聪明人,你该知道本官为何不追责你兄长行刺之事,为何不追查是谁人剥了你兄长的皮,又为何不在此处问当年丰山营的事。”程素年的手仍压在麻醒肩上,话是同麻醒说的,视线却也调转看向了翁三娘。

    翁三娘皱了皱眉,再次强调,“麻舟不是逃兵!”

    程素年不置一词,抬步往外走。

    江城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二人出了那小院门,就见着之前被麻醒吩咐出去的小孩儿,正吃力拖着半麻袋石灰粉和半麻袋草药,人才走到巷口。

    程素年示意江城上前搭把手,自己就站在小院门口等着。

    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取出铜镜,摩挲了好几下,才取下簪笔,犹豫着在镜上落笔。

    【轻歌小友可安好?】

    【几日微小友消息,素年心中担忧。】

    【并也有一事相求。】

    正写着,余光瞥见那跑腿的孩子踌躇着步子,挪到他面前,不敢直视他,但又壮着胆子,瞧着程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