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的头侧向一边,迅速红肿起来,失血过多的虚弱身体微微一晃,跪直了。
“我救你,是要你以命相抵,誓死相随。”萧毫不掩饰私心,把丑陋的欲望说得堂堂正正。
“请恕卑下不能答应。”枭隐垂着眼平声坚持。
好一条视主子为天,为了任务可以粉身碎骨的狗,没有感情,所有自由意志都被严苛训练和刑罚磨灭殆尽,犹如一缕暗夜游魂,冷血,执着。
永远保护,向着一个人。
好想要……
萧的眸子暗了暗,“你去要哪里?”
“绣眼。”
“同路,一同前去,沿途你做我的仆役。记好了,我叫墨夷萧。”
枭隐皱了皱眉,他本便警戒心重,这下眉眼更加疏冷,萧视而不见,“上茶,还要我吩咐吗?”
枭隐拢了拢躺了这么久松散的前襟,把那片苍白之馀又隐约泛着病态的红的坚实胸膛收回黑衣里,咬牙撑起身子,迈开腿走去沏茶。
墨夷萧不是枭隐的主人,而是他半戒备半感激的人,要知道天下初乱,世风日下,把一条血淋淋的“尸体”拖进自己的客栈房间,请大夫来吊住他最后那口气,包扎伤口是一件极费钱财精力的事,满房间的苦药味,凋花木柜上的小药炊和药材包,还有白布剪刀一类都是明证,萧劳心劳力,救活了一个死不足惜的杀手。
尽管如此,奉茶伺候是暗卫很小时候就学的规矩,枭隐斟出茶汤的动作行云流水,茶壶该提得多高,壶嘴先落几分再点几分都熟练不已。即使他的手腕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只堪堪避过脉门,此刻提起做工粗糙笨拙的茶壶还有些颤抖,但枭隐藏得很好,规矩不曾有失,走回萧身边恭身奉茶。
萧接过喝了一口,闭上眼说,“这两天你的伤势反复,我不眠不休照顾你很累了,怕你在我睡觉的时候不告而辞,只能绑住你一整夜了。”
枭隐飞快扫视一眼窗外,天晦如墨,才酉时,要他跪到明早不难,但陈家大族以外的人下令,到底让他心头不快。
萧早有准备,亲自用粗麻绳把枭隐的双手反绑在背后,命他跪在床尾,敲打他说,“麻绳的另一头我会拿着睡,你最好别动逃跑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