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听完明显更加不开心了，他习惯性摆出论据论证，拆穿林秋的谎言：“你的表情、动作、以及在多数情况下面对我时频繁犹豫的行为，都在明确告诉我，你非常害怕我。”
林秋不会说谎，无法反驳，他低着头，默默不敢做声。
而暮合见男孩不再出声，觉得十分无可救药：“多余的情绪除了会影响研究进程和自己的主观判断，带领整个研究导向错误的结论外，它还会妨碍到你周围的人。现在，因为你的情绪带来的糟糕判断力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了，它现在正在耽误我的时间。”
林秋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今天来的不是时候，监护人先生的心情目前极其糟糕。
而他现在想走，明显已经不可能了，于是林秋就静静站在原地挨着骂，等暮合撒完气，他才慢慢、忐忑地开口小声道歉：“抱歉，先生。”
然后没有下文。
暮合接下来的所有话都被男孩油盐不进的态度憋了回去，小几上透明的液体在室内照明下折射出干净的光线，笔直的管身立在那，和他跟前站着的男孩同样安静。
暮合浮躁的情绪渐渐平息，他视线从男孩身上移开：“刚刚在门外，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到问话，林秋抬头，目光离开自己的脚尖，从男人鞋面上移，清晰分明的裤脚阴影落在黑袜表面，往里延伸。
暮合：“培育记录看完了？”
林秋上移的视线顿住。
暮合：“你的种子种下去了吗？”
就像没做完功课的学生第二天面对老师的检查，林秋的脑子突然运转混乱：“先生，才过去一周，您那份培育记录的内容其实很多，而且我平时还需要上学，看完它们需要不少时间。”
而越说到后面，林秋的声音越小，他本人也越心虚，并且躲闪着视线，不敢面对对方的眼睛。
不过暮合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他把架在膝盖上的另一条腿放下来，淡淡“嗯”了一声，才补充道：“太慢了。”
“建议你尽快看完，有需要的话，我的培育温室你可以使用，而植物的生长过程中需要光照……”暮合抬头，男孩拘谨的身影落进他眼底，“你可以让安尼帮你。”
被老师宽限晚交“作业”后，林秋松了口气，认真地点头保证：“好的，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