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此乃江东风俗。”少府张俭,起身奏道“儿生一期,为制新衣,盥浴装饰,男则用弓、矢、纸、笔,女则用尺、刀、针、缕,并加饮食之物及珍宝服玩,置之儿前,观其发意所取,以验贪廉愚智,名之为‘试儿’。乃先秦楚礼。只在江左时兴。”
“原来如此。”少帝轻轻颔首“楚之神女,可是巫山神女。”
“然也。”何车骑答曰。
少帝侧看帘后“太皇以为如何。”
董太皇虽不置可否。却也并未向先前那般,处处刁难。只因《废帝诏书》落人口实,关东七国施压。何董二戚,自当抱团取暖,共御外敌。待除外患,再内斗不迟。
窦太皇言道“可也。”
少帝心领神会。这便冲百官言道“奉诏行事。”
“臣等,遵命。”
少帝又道“国祚日艰,噩耗频传。诸君当与朕齐心勠力。共鼎社稷。”
“臣等,敢不从命。”
百官异口同声,难得一团和气。
少帝亦颇多欣慰。终归少年不知愁滋味。
明日休沐,今夜党魁平乐会。
并州牧董卓等,衣带党徒,如期而至。
席间,党魁屏退左右,落杯言道“诸君对《废帝诏书》,有何高见。”
河内太守王匡,先言“二戚之所以专权,乃欺天子年幼暗弱。先前合肥侯为帝,明避黄门,暗罢卖官。选贤任能,朝野一新。阿阁兵乱,亦为除黄门之患。虽至宗室死伤,亦情有可原。若重登为帝,或远胜眼前这般。”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先前王匡为何进所用,鞠城兵乱时,欲后发制人,助何进先灭黄门,再弑杀新帝,扶立少帝登基。不料何进为董重所杀。大将军党羽,如鸟兽散。不得已,唯有与董卓等抱团,共奉《衣带诏》。所作所为,多为自保。与国祚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