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派仆人将五十两黄金送去宋文丰的家里,省去了他的不少力气。
宋、谢二人坐上马车,如前相约,径直往花间苑而去。
这是一所几乎不对外开放的庄苑,能进入苑内之人,想必是非富即贵。整个庄苑呈凸字型结构建成,稍微伸出去的一点正是一座湖心小亭。
清风徐来,碧波荡漾,秋水共长天一色,黄花郎与秋燕齐飞。湖中深处有小舟划过,卷起层层波澜伴随着丝竹悠扬之声,从远处传来,让亭中人如醉如痴。
临近街市的花间苑,空灵而沉静。墙外的闹市声,似乎遇到一层屏障,无法穿透进来。墙内炉烟香袅,闲敲棋枰之人看上去格外洒脱,仿佛置身仙境。
二人出门已是巳时三刻,如今入了午时,差不多到了饭点时间。原本空散的院子,才稍微显得热闹了些。
湖心亭由一道门与苑内隔开,小厮们排着队将饭菜一应上齐,其样式和规格都大大超出了宋文丰的预期。就拿面前这晶莹剔透的笔架来说,让宋文丰是看了又看,他本以为是为了迎合文人趣味罢了,不曾想却是冬瓜雕刻而成,不只是装点菜式那样简单。
笔架下,一方砚台内盛有泥色溶液,宋文丰实在好奇,便用筷子点了一点,放入嘴中。
“诶。酸酸甜甜好滋味,不错,不错。”宋文丰怪道。
“搭配白肉,方能称之为美味。”谢方臣放下筷子,先将宋文丰的酒杯斟满。
“沾了谢兄的光,方能有此口福。”宋文丰依言夹起块白肉,沾了沾。
待宋文丰咀嚼片刻后,谢方臣举起酒杯,“沾光一说从何而来?我那爹爹,时常惦记着书坊的生意,这回得宋兄所助,方能有些市场,如此说来,还是谢家沾了宋兄的光。”
酒足耳酣之际,谢方臣像似打开了话匣子,“说来也是好笑,不是谢某自夸,我谢家的生意,在这曹州城里,几乎随处可见,就是那美酒、米粮的生意,也是有些份额的。这不,咱们这瓶琼浆酒,便是我谢家所酿。可书坊的生意,总是无甚起色,爹爹看中的文章,一言难尽呐。”
“啊?谢兄此话怎讲?”
“就比方说,前些时日,爹爹看中了一秀才所撰奇文,我也顺便瞅了几眼。文中曰:那落魄秀才偶得天书,应举得中,之后出任一方知县。某天夜里,知县在书房小憩,正是半睡半醒之际,有一狐妖破窗而入。几经折腾后,天书里的老神仙突然现身,噼里啪啦讲了一堆废话,接着又劝导狐妖一番。末了,狐妖便逃之夭夭……”
“后来呢?”经典的套路总是能引人入胜,宋文丰饶有兴趣的期待着下文。
“没隔几年,狐妖修行有成,化身一女子,嫁入知县府中。那狐妖竟会点石成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