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宇殿的正殿内只有他的龙椅和龙案枱,案枱上放着许多奏折,估计他还要批阅很久。烛台上叠起烛泪,蜡烛也快燃完了。东方亓听到曹安的推门声,东方亓抬头看了一眼,看到颜惑儿跟在曹安身后,说:“曹安,你退下即可。”尔后又拿起朱笔批阅奏折。
颜惑儿站在正殿内,东方亓也不让人赐坐,也没有人奉茶,他也没有正眼看过她,颜惑儿只好站着。烛心越燃越短,烛光越来越暗,但东方亓似乎丝毫没有察觉。颜惑儿接着着黯淡的烛光细细打量东方亓,第一次,认真地看他,不带任何情感。黄色绸带绾起他的发,飘落的缎带贴着他未束起的发垂落在胸前,烛光映着他的左侧脸,少了往日的戾气,他眉头微皱,多了几分专注,尤显得吸引人。但不知道是不是烛光的原因,颜惑儿看着眼前这个东方亓,让她想起了十岁那年,在颜家的梧桐树下相遇的那个年少的东方亓。虽然那只是一眼,可他那年的样貌刻在她的脑海。
颜惑儿看着这越来越暗的烛光,便走到殿外的曹安说换蜡烛。不久,一个小公公拿了一蜡烛过来,曹安接过给了颜惑儿,然后很谦恭地说:“夫人,未得皇上传召,奴才们只好站在门外,换蜡烛这事还得劳烦夫人,望年年不要怪罪。”
颜惑儿刚想说什么,转念一想,也罢。东方亓这人的心思让人猜不透,何必为难这班奴才。颜惑儿拿过蜡烛往殿内走。可能怕打扰东方亓,颜惑儿走得越近,她的脚步越轻,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颜惑儿想,大概她之前为南宫戟换蜡烛养成的吧。
颜惑儿借着仅剩的烛火,点上蜡烛,抽身准备离开,却被东方亓一拉,她连人坐在东方亓的大腿上,左手禁锢她的腰,右手仍然握着朱笔批阅奏折。颜惑儿惊呼一声:“东方亓你干什么?!”然后一边推开他的手,一边扭动她的腰挣扎开。
“颜惑儿,我奉劝你最好乖乖地别乱动,否则,朕可不知道你是否承受得了更进一步的惩罚。”东方亓痞痞地说。
“惩罚?我做错什么了你要惩罚我了?”
“盈妃说你出言羞辱她。”
今天一退朝,盈妃就借口送汤过来看他。不到一会,盈妃就把在昭雪宫受的气都一一唠叨给东方亓听。东方亓一听颜惑儿进内宫了,便让曹安候在昭雪宫外,把她“请”到穹宇殿,没想到,她竟让他等到傍晚这么久。既然如此,他也让她站在穹宇殿,尝试等人的滋味。
“既然要惩罚我,何不把我交给内务府处罚,该受刑,我不会说一个不字,不劳烦你!”
东方亓不管她如何挣扎,怎么推开他,他就是不放手,更不管她说什么,颜惑儿一怒之下狠狠地咬了他。东方亓也只是闷哼一声,纹丝不动,颜惑儿感觉到嘴里有血腥味,才松开她的嘴,不吵不闹的坐着,丝毫不敢动。因为她咬伤了东方亓,不知道他会怎样对付自己。
东方亓倒是很享受她的安静,心情大好地批这奏折,不久也批完了。抬头看到颜惑儿那鼓着腮生气的样子,特孩子气。就像那年在梧桐树下看到她那样。他松开她腰上的手,发现她的衣服在小腹处染了血。“你受伤了?”然后盯着她的小腹看。
“不是我小腹,是我的手腕。刚刚挣开你的手的时候伤口扯开了。”颜惑儿把手腕直接放在他的眼皮底下,免得他看着自己的下腹让她觉得尴尬。
东方亓生气瞪着颜惑儿许久,他知道她肯定又是为了北雪颜才这样做的,但她怎能这么不疼惜自己呢,要是她失血过多怎么办?!他把她带到偏殿内坐下,从药柜里翻出金疮药给她敷上,动作完全谈不上温柔,甚至他还故意弄疼她。“东方亓,你不会轻点啊,很痛的!”
“知道痛下次就不要这么做。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受伤,我就废了你!”说是这样说,但东方亓还是放温柔点帮她包扎了伤口。看他包扎完,她说:“你也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我刚才咬伤了你。”或多或少的,颜惑儿都觉得有点内疚。
东方亓挽起他的衣袖,看着手臂上的带着血的牙印,笑了笑“也罢,这是你留下印记。”
“东方亓你说什么!我是南宫戟的妻子,别说得这么暧昧的,坏我的名声!”东方亓越是这样有意无意地冒犯她,她就越觉得有气。她是南宫戟妻子,是南宫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