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仔细地重新打量她,从她微湿的发丝,到微张的红唇,再到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子。
屋子里,弥漫着皂角的清香,氤氲着尚未散去雾蒙蒙的水汽。
他静静站在她面前,沉默着,一言不发。
阿蛮被子下的身子,未着寸缕,他这样隐含压迫性的目光,让她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萧誉瞧出她的不自在,身子未动,视线落在她的一张莹白小脸上,声音喑哑:“为何要走?”
这个方向,确实是回吴越的方向。
他一路疾驰,马不停蹄,才将将追上。
现下,他站在她面前,身上还在往下落水,就连头发都被打散几缕。
阿蛮与他对视,没有丝毫遮掩,直接应道:“为何?夫君难道不知吗?”
她说着,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声音淡淡道:“我就说,鲁国、齐国、周国,往日也与我吴越无冤无仇,何故要突然三国共同发起攻伐。”
她并未说得很是清楚,但萧誉显然已经明白过来,手心一时有些发紧。
他盯着她的小脸,那张小脸上,见到他的时候,从来都是乖巧可爱的。
可如今,充满冷漠。
阿蛮将身上被子紧了紧,小身板在床榻上也坐得笔直,望着他的眼神满是陌生:“夫君白日里签下的那封军令,恐怕也不是真的要派石山将军去解救吴越于水火,那一万将士到时候陈兵在吴越边境,不过是想威吓鲁、齐、周,好让三国乖乖听令,一举吞并我吴越。”
这三个国家,不过全是奉梁地萧誉之命,前来讨伐吴越。
萧誉盯着她,喉咙微动,片刻后,他忽而转身,将刚刚用过的巾帕拿了过来。
阿蛮本是正在挖苦他,未曾想到他会那样,一时便有些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