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难过的是,献身之事再次落空了。
回到欢楼时,已经午时。
老鸨不知发生了何事,见我浑身是伤,还道是老靖王有什么特殊癖好。我也懒得解释,清理了伤口,吃过避子汤,在疲累中终于睡去。
梦里回到了苏杭家里,春风细雨的天气,父亲还未下值,母亲在做汤羹,庶妹正和丫鬟偷偷摸摸的嚼舌根,计划着如何能让我挨一顿父亲的训骂。
我生了病,裹着虎皮小毯缩在躺椅里,刚开的桃花随风而落,笑声乍然而至,是哥哥和嫂子领着小侄儿来探望我了…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无论如何使劲,身体都动不了分毫。我看见小侄子摔了一跤,哭声天崩地裂,一晃眼,不知何故又变成了抄家那日,母亲颤抖着将我抱在怀里,眼睁睁看着父亲血溅当场…
我从噩梦里惊醒,身边空无一物,眼前是无尽的黑暗。
晨曦微亮,教坊司的命令来了。
朝廷要举办闻喜宴,由礼部做东,庆贺新科进士及第,命欢楼送十名官妓前去奉酒、奏乐、献舞。
闻喜宴安排在礼部的大院子里,女人不许入,但官妓、歌舞姬可以。
此时我在上京略有艳名,一进礼部就有儒生打扮的男子在身后指指点点。“她就是沈静姝?她父亲原是江南总督沈濛初?难怪老靖王喜欢,江南小女,模样儿温婉娇媚,身段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那方面的功夫如何了。”
“你想试试?”
两人嬉笑着说下流话,我闭耳不听,仿佛没听见。
我随着官妓的队伍穿过两三幢房屋,来到一处四合小院,带队的管事指着两间屋子:“左边休息,右边换衣,喊到谁谁就去前院,明白了吗?”
“明白。”我低声应和。
前院渐渐起了丝竹之声,没过多久,便有人丢来两身衣裳,“沈静姝、曾碧云,手脚麻利点,换了衣服赶紧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