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邵瑜眼皮微动,将这话听了去,心中五味杂陈。

    纪子煊在军队中尽职尽责,业务水平也是佼佼者,深得首长赏识。

    年前他还兴高采烈地说,他提干的申请已经提交,年底就能批下来,到时候他们不仅能搬去高干子弟才能住的水泥房子,津贴补助也能翻两倍。

    邵瑜至今都忘不了纪子煊说这事的时候,满面红光,抱着她在院子里转圈圈的画面。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向来庄重肃穆的男人,笑得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也是他们第一次有了除拥抱外,更加亲密的举动。

    她以为他们会幸福地过下去,日子越来越好。

    不曾想,这一切美好,都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泡沫,被周雪妍轻轻一碰,就烟消云散了。

    一滴眼泪顺着邵瑜的眼角落下,刘婶心疼地为她轻轻擦去。

    “阿瑜,不要哭,你明天就可以去北平上学了。”

    能将大学录取通知书和车票,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刘婶就算再笨,也能猜出个一二。

    她温柔地摸了摸邵瑜的脑袋,如母亲的手一般温暖亲切,让那颗漂泊无依的心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口。

    一时间,这些年的心酸与委屈溢满心头,让坚强太久的邵瑜泪如雨下,无法收拾。

    刘婶见她这样,也不由红了眼眶,跟着一起偷偷抹泪。

    屋内哀愁肆意,刘婶的丈夫于心不忍,默默将房门关上。

    站在走廊上,他心里念着纪子煊这三个字,眸色暗了暗。

    一个是非不分,作风不良,罔顾军纪的男人,如何能带好队伍?

    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