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梵音应该在家,他没提前知会一声,贸然赶来,他该和姜梵音说些什么?

    想到这,沈寒年的手松了又紧。

    他从前百般鄙夷姜梵音,固执地认为姜梵音私生活混乱,道德低下,作风败坏。

    然而,是他害的姜梵音失了身子,未婚先孕,一个人承受流言蜚语。

    他才是不可原谅的罪人。

    姜老爷子救了他爷爷。

    姜梵音又救了他。

    正如姜父所说,他们沈家欠姜家的还不完。

    他亏欠姜梵音,没有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他曾无数次嫌弃姜家人蛮横不讲理,现如今看来,若不是姜家人宁愿与全村人为敌,维护姜梵音,姜梵音必然孤立无援,也许会像其他年轻女同志那样跳河、割—腕、喝药,草草结束生命。

    又或是姜家人觉得姜梵音丢脸,随便找个大龄有残疾的男人,让姜梵音嫁过去,蹉跎下半生。

    无论是哪一种,对姜梵音而言都是噩梦。

    总而言之,若无姜家人护着,沈寒年不敢确定姜梵音能否有血有肉地活着和他相认。

    对姜家人改观的同时,沈寒年垂下墨眸,一颗心仿若掉进滚烫的油锅里,反复烹炸,痛苦异常。

    无形的巴掌扇在他脸上,沈寒年脸疼。

    在他沉浸于羞愧之际,房门从里面打开。

    张小娟提着一袋垃圾,诧异看着门后的沈寒年,拍着胸口道:“俺的老天爷啊,沈同志,你来了怎么也不敲门,吓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