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萧豫是个行事周密的人,他会拿边境的安危来立威吗?若萧豫真的忌惮萧婺,就敢把他和钟津直接放在北境?
谢无猗闹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只能从纷杂的线团中抽出一条——
藩属国定,则北境无虞,大俞无忧。
谢无猗嘱咐完花飞渡,阿年便走过来和她告别。
“王妃,我走了,你的恩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不像之前那样畏畏缩缩,挺直腰板的阿年正是十足十的公子模样。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谢无猗,想把此时此地的她永远铭刻心底。
就连阿年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一个身陷污泥的人,竟这样轻易地生出了牵挂,又这么快就要离她而去。
思念无疾而终,灰蒙蒙的雾气中,她是唯一一颗岿然不动又光彩照人的星子。
“不必报恩,你不怪我害了范家就好。”谢无猗交还阿年的身契,微微一笑,“江河万里,你我两不相欠,愿你日后一帆风顺,再不为过往牵绊。”
“我和花夫人走了,你怎么办?”
阿年忽然开口问道。萧惟大半个月不回府,他不明就里,只担心萧惟会对谢无猗不好。
若她过得不好,他会有机会带她离开吗?
秋风拂过,谢无猗双眼半眯,似乎察觉到了阿年的心事。然而也只是一瞬,她便十分疏离潇洒地笑道:
“我有傍身的本事,有殿下的庇护,乔公子何出此言?”
海上小舟翻覆,阿年浑身一震,脸色彻底变了。
驰骋天地或是留在王府,谢无猗做出的决定都与他无关。
她称他为乔公子,是想彻底断绝他的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