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他懂,他只是不想直视萧豫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睛,他特别讨厌那个眼神。
外戚势盛,军权外放,有人借平麟苑刺杀一事煽动朝臣对立,意指萧豫在皇帝病重时结党营私,一步步把他往火坑里推。
礼部今天搅合进来,明天就可以带头给萧豫扣帽子。
萧豫低头握住一颗棋子,“褚余风就是一个活靶子,六弟应该知道父皇最担心的事情。”
萧惟依然没说话。
褚余风是否真的派人杀萧惟暂且不论,谢无猗通过范可庾查到褚余风却是早晚的事。因此她一回京,立刻就有人动了。褚余风一死,最起码朝臣心中的萧豫就失了兵部这一助力,各方势力角逐,人心浮动,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
“父皇怎么说?”萧惟手中抛着棋子,轻描淡写地问。
“父皇虽病,但对朝事依旧洞若观火。他下旨让大理寺暂时看住褚余风,撤换了平麟苑的守卫,再由钟津重新整编泽阳的防务,并以继续审问为由暂时搁置了群臣的争论。”
钟津?
萧惟一挑眉,这个人选得有点意思。三哥的王妃才小产,她兄长就接了这么重要的任务。
让钟津统管帝都,这算什么,保护萧豫的同时安抚萧婺和卢氏?
看来父皇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饶是这样,他依旧选择保住褚余风。
萧惟指尖无意识地用力,只听得轻微的“喀嚓”一声,棋子裂成了两半。
不过,确认萧豫与平麟苑刺杀无关,萧惟还是很欣慰的。他顺势赔笑道:“哎呀真是抱歉,臣弟下手总没个轻重。”
萧豫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只是失手捏碎了棋子吗?他分明就是在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