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北秋白不觉失笑:“殿下的行装不是都烧没了吗?在下只是送个香囊,又没准备多余的衣衫,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什么叫多余的衣衫?
你难道还要让小猗穿你的衣服?
眼看萧惟怒目横眉又要发作,谢无猗忙抓起香囊把他推到门口,“殿下,我们去看看桑姑娘。君侯,告辞了。”
萧惟没有回答,只气鼓鼓地跟在谢无猗身后,像个受委屈的小娘子。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北秋白才敛起笑容。他慢慢展开竹扇,手指轻点,一枚泛着湛清光华的锋刃从扇柄中弹出。
“夜好长啊。”
北秋白低眸看着那道寒光,倏地轻笑,收回了锋刃。
因收到萧惟的口信,春泥和封达也带着桑子鱼住进温明客栈,此刻正在屋中收拾。好在他们的重要物品都在别处,这次也只是烧毁了一些衣物。谢无猗站在门外看了一阵,和萧惟讲起桑子鱼的遭遇。
“她被父亲出卖色相,被贼人强占,又被逼着杀人,真的很可怜。”谢无猗双手交握,抿了抿唇,“殿下不进去看看她吗?”
“不去。”
萧惟果断地拒绝,谢无猗抬起眼睛,见萧惟并没有和她赌气的意思。相反,他的神情十分认真。谢无猗不是什么都会放在心上的滥好人,看他这样只默然叹了口气。
“可是她心里有你啊。”
为桑琛监视钦差是真,被关庆元威胁迷晕谢无猗是真,而今夜,谢无猗看到,桑子鱼对萧惟的情也是真。
“正是因为她心里有我,我才不能去。”萧惟走近一步,执起谢无猗的手,“小猗,你或许是对的,她是个好姑娘,但我已明了心意,不会去招惹别人。既然不想让她失望,那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给她希望。”
谢无猗定定地望向萧惟。他不笑的时候格外好看,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尤其是那双眼睛太明亮了,亮得让山河日月都失却了颜色。
“好。”她轻敲萧惟的手背,“我去救她。”
谢无猗走进房间,示意春泥退下。桑子鱼受了刺激,又被烟熏过,整个人咳嗽着缩成一团。春泥已经在里面许久了,谢无猗看着桑子鱼脸上的烟灰,就知道她还是不肯让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