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则坦然一笑,“现场证据和出入文书表明是书隶打盹时不慎打翻火烛,他亦葬身火海。”
书隶死了,蓄意放火还是意外就说不清了。
“那官驿呢?”
“殿下,驿丞和小二一直在一楼,晚上整个官驿只有您手下的人在。”谢显一本正经,当真只谈眼见的事实,不肯多说半个字。
萧惟噎住,他抬手揉着眉间,没想到躲开了古板的裴士诚又来了个谢显。
怎么,难道他还怀疑是萧惟自己动的手吗?
谢无猗看了眼萧惟的神色,接口又问:“我们房间外有多个起火点,不知九兄看过吗?”见谢显点头,谢无猗解释道,“无需人为放火,白天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们只要把火种和火油用蜡油包住,待晚间烧上炭火蜡油化掉后就能引燃。”
谢显呆立在原地思考了一阵,才对谢无猗笑道:“王妃,没有物证,不能指认凶手。”
谢无猗简直无语,物证当然都被烧毁了啊。她勉强维持着得体的表情,耐着性子道:“那指使关庆元屠杀码头船工,又把关庆元放走的人总可以收押了吧?”
“王妃,码头的羽箭属于合州军,关庆元已经伏法。至于您说放走关庆元……”谢显为难地笑笑,“请问有人亲眼看见吗?”
这人怎么这么固执!
谢无猗强忍怒火,还要继续追问,萧惟却明白了谢显的意思。曹若水做的这些勾当十分隐秘,要给他定罪只凭推断远远不够,还得有切实的人证物证。谢显不是冥顽不灵,而是暗示他们得从其他地方挖点证据出来。
比如幸存的魏娘子。
再者,谢显的态度也证实了卢玉珩的话。曹若水能把手伸到泽阳,引朝廷官员为他作保,必然还有后招,他们决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于是萧惟不再和谢显纠缠,安顿好税粮和各路人马后便扶着谢无猗回房间休息。
谢无猗在人前吊着一口气,进门后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右臂的知觉始终未恢复,酸麻和痛感也比上次在江南庄脱力时更加明显。她低头瞥了一眼像木头一样的手,眼前的光影渐次模糊。
冷吗,热吗……